他的頭髮滑了下來,落在林疏手上,微涼的觸感,和嘴唇一樣。
林疏說:“別哭。”
“沒哭。”凌鳳簫放下他的手,眼下的血色似有加重。
他說:“還給我抱麼?”
林疏說:“給。”
他坐到床邊,便被凌鳳簫抱住。
熟悉的動作和氣息。
凌鳳簫從後面抱著他,將臉埋在他的頸間。
他聽見凌鳳簫悶悶道:“你現在是什麼感覺?”
林疏想了想,發覺自己現在的感覺根本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又努力組織了一下措辭,最終說:“只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沒有想做之事,沒有想見之景,沒有想近之人,如同前世重現。
凌鳳簫問:“那你該做什麼?”
林疏想,自己似乎也沒有什麼該做的事情,除了一件。
他說:“你想要我做什麼,我便該做什麼。”
一般來說,一個人有了一個身份,才有該做的事,比如將軍應該駐守拒北關,越若鶴應該為如夢堂拿回秘籍。
他無親無故,兩個師父都不在人世,也沒有值得一提的朋友,只剩一個與塵世還有聯絡的身份。
他是大小姐的未婚夫。
還和蕭韶有事實的雙修關係。
凌鳳簫就笑了一下,說:“其實你以前也是這樣的。”
以前也是麼?
或許。
“我對你之心未改,你修為恢復,從今往後便是渡劫的仙君,是好事,我該高興才是。”凌鳳簫抱著他,道,“只是無情道冰涼寂靜,怕你難受。”
林疏道:“還好。”
畢竟上輩子也過了十幾年這樣的日子。
他頓了頓,又說:“我也……怕你難受。”
凌鳳簫就把他往後拉,林疏全依著他,於是兩人雙雙倒在床上。
凌鳳簫靠著他,道:“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世間常有之事,並不很難受,畢竟我還能抱你。”
林疏看著他。
誠然,蕭韶是個不折不扣的男人。
但是凌鳳簫這個殼子,又是天下第一的美人。
而天下第一的美人正靠在他胸前,溫言軟語說落花有意。
真正是如花的美眷。
林疏想,自己的人生,也算是十分的傳奇了。
不僅修了無情道,還有一個女朋友。
女朋友同時又是男朋友。
還都非常好看。
他伸手回抱住凌鳳簫。
凌鳳簫便玩他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