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像遇到了一個陌生人一樣,喊了一聲“林疏哥哥”。
但她,嚴格來說,是林疏的女兒。
林疏想,或許是這三年來,蕭韶都沒有提過“林疏”這個名字,所以,盈盈也不知道有這麼一個人存在。
正想著,就見盈盈朝他伸了伸胳膊。
這個動作,林疏是熟悉的。
當初果子就喜歡這樣要人抱。
他便俯下身,把盈盈抱起來了。
小小軟軟的一具身子,身上穿的紅色衣服,是凌鳳簫常用的那種布料,夢境中沒有氣味,但林疏鼻端彷彿聞到清清淡淡的奶香。
被抱起來後,盈盈眼裡的笑意很滿,摟緊了林疏的脖子。
她的髮梢掃在林疏肩膀上,像是貓爪在輕輕撓。
林疏在她手上寫:“為什麼不能說話?”
盈盈回他:“天生。”
天生麼?
是果子結的果子出了問題,還是刀出了問題?
提到不能說話的問題,盈盈好像有些黯然了,悶悶地窩進他懷裡。
林疏在她手心寫:“不可以對陌生人這樣。”
盈盈寫:“我知道的。”
然後頓了頓,繼續寫:“但是想讓你抱抱。”
林疏看著她的眼睛。
漂亮的,墨黑的眼瞳,清清亮亮,眼裡全是無條件的信任依賴。
像果子,盈盈,都是天地間的靈氣聚合而成,對很多東西有非同尋常的敏銳感知。
而此時此刻盈盈想被他抱著,或許就是感受到了某些熟悉的氣息。
比如果子,有事沒事就喜歡賴在他或者蕭韶的身上。
抱了一會兒,盈盈寫:“我們去水邊玩吧。”
林疏寫:“好。”
演武場並不是一個單純的由擂臺組成的地方,擂臺在一座大湖上星羅棋佈,而湖邊雖很少有人來,卻有許多好看的景色,也坐落著不少小建築。依稀記得,當初他和凌鳳簫偶爾也會在湖邊走走。
他便牽著盈盈在水邊走,盈盈好奇地看淺灘裡的白鷺,或是去折一兩根蘆葦花。
紅色的身影像只小蝴蝶飛來飛去。
玩累了,找一處棧橋,在棧橋邊坐下,又安靜地窩進了他懷裡。
林疏問她:“不睡麼?”
雖然夢境裡是白天,但外面已經很晚了。
盈盈寫:“房間裡沒有人,睡不著。”
林疏寫:“一個人?”
盈盈回:“還有貓貓。”
林疏:“一直一個人住麼?”
盈盈:“不是的。”
然後寫:“有時候無缺在,有時候……”
寫到這裡,她停了停,似乎在思考措辭,最後寫:“有時候爹爹會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