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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變-態死有餘辜,救他做什麼!
飛馳的駿馬踏在雪地上,馬蹄陣陣,還夾雜了他低聲的咳嗽。
“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瘋了嗎?!”她的聲音裡不知為何帶了些陌生的沙啞,迎著風一吹,就哽咽在了喉裡。
七殺低咳兩聲,將頭枕在她肩膀上。
他心情似乎出奇的好。
“你不是挺討厭我嗎,為何現在……又這麼著急?”
“我是討厭你,可我沒想讓你死!你是笨蛋嗎?”
而且這不是他一個人的身體,他怎麼能這麼自作主張!
若是他死了,若是……
她不明白自己現在究竟是什麼心情,胸口彷彿撕裂般的痛,分不清從何而來。
迎著冰冷的西風,眼中似乎也有滾燙的東西滑落。
“……為什麼哭,是怕我死了,還是怕‘他’死了?”
樓之薇一愣。
沒有暴跳如雷,他的聲音出奇的平靜。
可是就算她沒有回頭,也能清晰的感覺到身後那具滾燙的軀體正在慢慢變涼。
“七殺!你振作一點,我馬上帶你回去,你不會有事的,聽到沒有!”
連她也分不清哪嘶啞的淚到底是為了什麼,只覺得這個男人真是又可惡又可恨。
他應該是冷血無情的。
殘忍暴虐,自私冷漠,殺人更是不眨眼。
她應該恨他。
恨他每一次都欺負她,恨他每一次自作主張,恨他奪走了那個人的時間,更恨他將那個人的心殘忍的撕成了兩片。
可是這一切真的是他能夠選擇的嗎?
他誕生在最黑暗的夜晚,揹負了那個人不能揹負的痛苦和折磨,在沒有選擇的情況下永遠成為他光鮮下的暗影。
連她,也對他說出了天底下最殘忍的話。
“對不起……對不起……”
“你想見他嗎?”他忽然問了句沒頭沒尾的話。
冰涼的手攬在她腰上,彷彿有什麼東西正在從他身上抽離。
樓之薇也覺得冷,徹骨的涼意浸透了她的脊樑。
“你想他嗎?”他又問了一遍。
她吸了吸鼻子,哽咽道:“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再堅持一下,我馬上帶你回去,封玉一定會有辦法!”
回答她的卻是一聲輕笑。
“別哭了,”他的手慢慢找到她臉邊,為她擦拭乾淨臉上的淚,“別哭,我把他……還給你,好不好?”
指尖的薄繭一點點撫過她臉頰,眉毛,眼窩,鼻尖,以及曾經無數次吻過的唇畔。
像是要將它們通通記下一般,他的動作極慢,每經過一個地方,都要重新去擦拭她臉上的淚水。
“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這麼愛哭……”他聲音有些無奈,動作卻格外輕柔,彷彿是在擦拭最心愛的陶瓷娃娃,生怕弄碎了她。
樓之薇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哭,可是眼淚就是忍不住的往下掉。
不為任何人,只為他。
那個永遠在危難時刻毫不猶豫的站在她身後的人,那個永遠默默為她守護的人,那個眼中沒有任何人,卻只有她的人。
“七殺,你不要死!求你在堅持一下……你不準死!聽到沒有!”
風吹走了她的哽咽,將它們揉碎在冷漠的天地間。
枕在她肩上那人沉默了片刻,才道:“好……我不死,我永遠留在你身邊……永遠,守著你……”
都沒死
這麼說著的時候,腰間那隻手卻無力的滑了下去,連帶著那人也向一邊倒。
樓之薇驚呼著勒住了馬,抱著他一起滾落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