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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魔
送走了耶律驍之後,宮門前終於又恢復了正常。
樓之薇舒舒服服的在馬車裡睡了一覺,等到有人喚了才懶洋洋的走下來。
她下車的那一瞬間,無數條目光唰唰唰的掃了過來,交頭接耳,指指點點。
有打探,有奚落,有嘲諷,更有幸災樂禍。
“你們看,是那個被太子殿下未娶先休的棄婦。”
“噓,小聲點,她看過來了。”
“事實如此,還怕人說?”
但偶爾也夾雜著一些同情的聲音。
“俗話說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她也是個可憐人。”
“那日宮宴我見她驚才絕豔,可見是明珠蒙塵,可惜啊!”
不管是哪句話,樓之薇全都左耳進右耳出,權當沒有聽見。
轉頭,便看到不遠處停著那輛寶頂紅漆馬車。
車前站了兩個人。
一個白衣白袍,溫潤如玉,一個端莊秀麗,知書達理。
卓君離精神似乎比往日好了些,此刻正在與慕容盼雪談著話。
說到興頭上,還時不時發出兩聲悅耳的輕笑,而她也笑著回應。
忽然,他伸手將她一縷碎髮撫到耳後,溫柔繾綣。
那一刻,彷彿有什麼東西刺入胸口,頓時讓人喘不過氣。
她手上拳頭握緊又放開,反反覆覆數次,卻怎麼也平息不下心中那些異樣的情緒。
就在這時,卓君離似乎看見了她,直直向她走來。
他眼中帶著溫柔的笑意,一如往日。
可是他的手,卻牽著慕容盼雪。
每往這邊走上一步,心裡的痛就更深一分。
可她又沒有資格質問他什麼。
恩斷義絕,這分明是她自己說過的話,他不過是比她更快抽身罷了。
所以這些天來他什麼反應都沒有,走得乾脆,沒有絲毫留戀。
樓之薇深吸了幾口氣,平復下心中的酸澀。
在他走到她面前那一剎,斂去臉上的情緒,退了半步道:“見過賢王殿下。”
那語氣冰冷疏離,彷彿兩人中間有條深不見底的鴻溝。
而他卻輕而易舉的跨過了它。
月白色的衣袍與黑色的宮裝相擦過,直徑走到另一邊,彷彿從未看見她。
“杜大人,江大人,剛才多謝。”
“賢王殿下多禮了。”杜青冥態度謙和,語氣恭敬。
倒是江客雲多看了他幾眼,沒有說話。
直到杜青冥手肘撞默默了他一下,他才如夢初醒道:“見過賢王。”
“這是盼雪,她初來墨京,還請兩位……”
剩下的樓之薇沒有再聽。
那聲音一如往常溫和,聽起來卻那麼陌生。
有些東西樹立起來需要耗費許多時間和心血,而土崩瓦解卻只需一瞬。
可她現在沒有時間來顧影自憐,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君離?君離!”慕容盼雪叫了他兩聲。
杜青冥也道:“殿下怎麼了,可是身體不適?”
“嗯。”他淡淡應了聲。
餘光處,那抹黑色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拐角。
慕容盼雪沒有注意到他的異常,一邊伸手去扶,一邊道:“不如我扶你去偏殿休……”
話還沒說完,就被他不經意的避開。
“本王自己去。”
他丟下句話就轉身離開,根本不再看他們一眼。
卓君離悠悠走著。
路上有宮娥臉紅心跳的向他問安,他應也不應,直接走過,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