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郡主……已經讓人送去太醫院了。”
話落,慕容興言手中的茶碗終於落了下來,“嘩啦”一聲摔得粉碎。
“你……再說一遍,是誰?”
趙鈺知道皇后與平陽王府交好,也素來疼愛這個侄女,卻還是隻能硬著頭皮答:“回皇后娘娘,是朝陽郡主……混亂中她被人劃傷了臉,現在已經送去太醫院救治了。”
“豈有此理!”慕容興言大怒。
不應該是這樣。
事情明明不應該是這樣!
她沒想到樓之薇居然會完好無損的站在這裡,而她更沒有想到的是,雪兒竟會不顧她的警告,將李代桃僵的人換成了自己!
在他們的計劃裡,今天這親誰都成不了,不過就是一場緩兵之計而已。
可沒想到她竟然這麼迫不及待,反而讓敵人鑽了空子。
真是糊塗!
慕容興言氣得發抖。
文武百官從未見過端莊高貴的皇后如此失態,紛紛驚了一大跳。
作為一個識時務的人,他們當然不會選在這個時候去刺激她,只能緘口不言,假裝什麼都沒有聽見。
樓之薇卻一分一秒都安分不下來,那個躁動的心已經開始跳躍。
她拉了拉身旁那人的袖口,疑惑道:“朝陽郡主也嫁人了?之前怎麼沒聽人提起過?”
“……我也沒聽說過。”
他搖了搖頭,將她故意滑下來的喜帕拉了回去,順便隔著喜帕捏了捏她的臉,示意她老實一點。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動作親暱,羨煞旁人。
這片刻的功夫,慕容興言已經從剛剛的震驚中緩過了神來。
她並未第一時間奔去太醫院,而是從容的坐回了高座上,狀似不經意的問:“郡主可有說是誰將她綁去的?”
她用“綁”,就是表明了慕容盼雪在這件事裡面的無辜和委屈,更是想為她的名節做最後的掙扎。
趙鈺如實道:“具體尚不清楚,只聽說中途郡主是準備逃跑,卻在門口遇到了上門追債的人,兩方衝突,才變成了現在這樣。”
慕容興言抹了抹眼角的淚,痛哭道:“盼雪那孩子也是命苦,定是她太單純,糟了奸人的毒計了!”
“皇后不必擔心,朕一定派人徹查此事,還她一個公道。”
“多謝陛下……只是、只是盼雪的閨譽……”
“皇后放心,今天在場的文武百官都不是愛嚼舌根的人。眾卿家說是吧?”卓問天說罷,還煞有其事的掃了所有人一眼。
百官們連連稱是。
可趙鈺頭上的汗已經滴了下來。
他們大概不知道那百寶街本就是魚龍混雜之地,當時慕容盼雪又幾乎被人扒光了衣服,為了脫身,她只能報上自己的名號。
可當時那衣不蔽體的模樣已經被許多無恥之徒看了去,如今閨譽盡掃,哪還有什麼清白可言。
但他不敢當著文武百官這樣說,只能嘆息著搖頭。
慕容興言不知其中情況,便點了點頭,道:“那臣妾就代盼雪謝過陛下了。”
“都是一家人,皇后何必如此客氣。”
就在這件事要被當做一個插曲揭過的時候,慕容興言狀似無意的道了句:“咦,本宮記得這喜服的袖口上應該是本宮親手繡的並蒂蓮,莫非忠義郡主不喜歡,給換了?”
能得皇后親手所制的繡樣,可以說是無上的榮光,旁人別說的換了,只怕以後的幾十年都要恭恭敬敬的給供起來。
更何況,私改御製禮服,是死罪。
所有人第一反應都是去看樓之薇的袖口。
“袖口?皇后娘娘說的可是這個?”她將手抬起來,指了指上面的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