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懺悔嗎?
沒有信仰的人又該拿什麼懺悔。
凌晨五點零五分,日出聖丁固達拉山,仰光大金塔璀璨之下,美豔少女無言靜默佇立,褐眸晶潤,望向不遠處沐浴聖光的少年,她在心中自問自答。
偌大廣場因他一人封鎖,金塔塔底,百米之內,空蕩寬闊。
俊美少年席地中央盤腿而坐,顯得那樣矜貴平靜,他的脊背永遠挺拔,只有寬肩稍傾,周身殘存的凜然殺意仍舊令人望而生畏。
他身後是四輛重型軍用越野。十二個政府軍士兵身穿墨綠軍服一字排開巡視,荷槍實彈以便保護暻少爺的安全。
小先生沒有自由,回到仰光之後,他身旁總有人寸步不離的跟著。
這陣仗著實令旁人心生敬畏,可她知道,這也是他十九年來扭曲沉重的枷鎖。
來這一路,士兵和她透露過五點之前那些血腥經過,讓她做足心理準備,起碼日後不要說些錯話激怒大少爺。
可緹慕並不意外他的屠殺,不會問小先生為什麼不直接回家,更不會過問那二十一條人命。
她只想問他,會不會曾有一刻想回到以前在昆明自在無憂的生活。
美豔少女姍姍無聲來到他身側,纖手合掌抵住鼻尖,小巧下頜抬起,美眸仰望金塔,雙膝一彎,崇敬跪拜下去。
身邊金盞花香氤氳恬淡,知道她到了,霍暻才慵倦正肩,側過眼卻見少女頷首虔誠祈禱,柔光淺覆她眉眼,清媚但不豔俗。
“家裡還好麼?”一夜未眠,他音線略微沙啞。
“嗯。”她點頭,放下合掌禮的手自然垂放膝上,跪坐著,“藍阿姨看到曦姐姐回來情緒才好一些,小弟弟也很好,我出來的時候,他還沒睡醒。”
聞言,霍暻眉心擰緊,略躁地問:“小陽都叄歲了,傭人沒說不能陪麼?管家讓你去陪那小玩意兒睡覺了?”
“沒有,我沒有陪。”緹慕被他突如其來的連串問話驚著,縮縮鵝頸,連忙囁嚅著解釋,“我只是早上去給小弟弟蓋被,看他睡得很好”
她怎麼睡得著,心恨不能分成好幾瓣兒,徹夜無眠,一個人坐在大堂的沙發裡,惴惴不安數著掛鐘羅馬數字直到天亮。
“走吧。”霍暻起身,居高臨下俯眸看她頭頂,不忘叮囑,“別和阿媽說太多,阿爸不喜歡我們帶這些爛事兒回家。”
“先生!”
緹慕鼓起勇氣叫住他,伸手扯住他襯衫袖口,側過身子和他俯下視線對視,深深秉口氣,頓了兩叄秒,仰面問他最後一次。
“我們回去吧。我們回到以前的生活好不好?您可以安心上大學,不回去讀警校也沒關係,就算去英國也好,我我也可以轉學去照顧您的生活”
少女瑟瑟收回手,輕甜音線漸弱,種種跡象表明這是她為了安穩日子能妥協退讓的最後一步。
不容易,這次她沒選擇隱忍,竟還學會條件加碼。
霍暻噙唇搖頭笑了笑,長腿屈蹲和她平視,抬手摁上她髮旋,黑瞳凝視她緋紅面龐和那雙希冀期待的深邃明眸。
“嗯,這建議不錯。”
他笑意不褪,點點頭,食指撩開她耳側秀髮,薄繭指腹輕掃過粉白桃腮,漫不經心回答她的請求,陪她一起做夢。
“我們去倫敦市區買個兩居室的小公寓,再買輛代步車。白天我去大學上課,沒課給人當家教,幫教授做實驗發論文,拿全額獎學金賺英鎊應該不成問題。”
“你可以去讀附近的高中,平常做幾道中餐泰餐改善生活,晚上老實等我回家睡覺。說不定過兩年,我都可以抱兒子拍畢業照了。”
談及至此,緹慕垂首,耳廓紅暈漫過頸部皙白肌膚,他指腹輕觸的每一處凝脂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