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舟把多多抱在膝蓋上摸,回到家的第一天,小舟還沒習慣平日也能枕著愛人的胸膛一覺醒來,又帶了點春末夏初的乏困,趁著下午還沒上課的這小半個小時,和江寄有一搭沒一搭地聊。
「這次流感怎麼這麼嚴重。」
江寄給他摸背,就像小舟摸多多似的,掌心從脊背上摸到下,然後再逆著摸上來,摸過他的每一寸脊骨,他每一段延展開的年輕歲月。
多多發出咕嚕嚕的聲音,癱著露出肚皮,小舟也靠在江寄身邊。
「聽說是很少見的病毒毒株。」
小舟哦了一聲,說:「還是想早點回去……」
瞧他那心心念念可憐巴巴的樣子,江寄笑了一聲:「既來之則安之。」
「等會在次臥不要完全把窗戶闔上,不通風,也裝杯水進去。」
因為兩個人都居家,一個聽課一個上課,難免有撞時間的時候,所以小舟又搬到了次臥學習。
小舟知道江寄事事操心的性子又來了,可能做老師的多少都有這樣的通病,但小舟樂意被這樣管著。
「那我去開電腦準備上課了。」
多多一聽,第一個從小舟的懷裡跳下去,江寄也拍了拍小舟的背。
「去吧。我也上課。」
江寄下午的課是給自己研究生上的,三堂連課,以往都能上得學生們又愛又恨,更不要說江寄偶爾沒講完還會拖堂。結果今天鄭博、李詩語還有新研一的學弟妹們竟然在上課中途聽到自己教授和他們親口說了一聲抱歉。
「抱歉,砂鍋裡在煲湯,我去廚房看一眼,你們先休息5分鐘。」
「沒事沒事,老師您去吧。」
「是的是的。」
但顯然,江門(不含江教授本人)的小群已經炸鍋了。
「老師他竟然會做飯——?!!!」
但仔細想想,好像也沒什麼奇怪,成年人具有最起碼的獨立生存能力,會煮水煮蛋、方便麵也叫會煮飯,江老師總不可能天天吃食堂和外賣。
而且老師是那種把工作和生活分得很開的人,幾乎沒有學生了解他的私人生活,所以這會初聽到才覺得奇怪吧……嗯一定是的,一定是的。大家震驚之後,又紛紛這麼安慰了自己和別人。
在二十來歲出頭的年輕人眼中,社會被賦予挑戰和挫折,他們以為是這些鍛鍊和造就了一個人,當然是,但一往無前的二十歲嚮往熱烈,忽視細枝末節,忘了還有溫柔繞成鋼。
今晚天色很好,廚房飯菜也很好。
江寄煲了一鍋水鴨母,醇香的鴨湯讓小舟食指大動,多多也急得扒拉桌腿。
小舟把多多撥下去。
「你怎麼能吃的?別想了。」
「嗷——」
小舟抱住湯碗,故意當著多多的面喝個精光:「是我老公做給我吃的,你羨慕,你以後也去找一個伴啊。」
而江多多未來極大可能還要迎來絕育。
這是江寄和小舟早就商量好的。
因此江寄看了一眼小舟,眼神裡明晃晃的笑意。
「嗷——嗷——」
扎心了,阿爸。
櫻花謝去,上一年的深葉也留在上年,一場兩場雨,忽然滿路的黃葉,在人行道上被掃成一個個落葉堆,然後再抬頭,丁字路口的藍花楹就來了。
江城來勢洶洶的全城大流感總算過去,複課在即,將回校園了,小舟忽然在前夜接到一通電話。
江寄在廚房洗碗,有水流聲,沒法聽見小舟在說什麼。但沒多久,小舟就從後頭撲上來把他緊緊抱住。
「江寄,江寄!先生!老師讓我去講今年的高三誓師——!!是我!」
江寄被他撲個滿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