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的汗受地心引力,恰好滴在了上下唇的縫隙間,小舟伸出舌尖舔去,但他眼睛裡的濕漉漉難去。
他沖江寄笑了笑,那種純真的欲態。
小狗搖動的尾巴是它彰顯愛的方式,但人類不會有尾巴,所以只能用相近的雙腿去幻化尾巴,勾纏愛人,好在效果也不差,江寄隨他陷下。
小舟拿臉去輕輕貼江寄。
「先生,下週學校開家長會,你……能不能來?」
「我這次成績有進步的。」
……
江寄當然會來,他怎麼可能缺席小舟人生的各個時刻。
還是這麼富有意義的時刻。
那小舟是明知故問嗎?也不是。他只是有一種孩子式的期待。
為此,在得知住校生可以報名協助老師舉行家長會後,小舟積極爭取,家長會當晚,成為引導的學生志願者。
由於是晚上,小舟還特意戴上了眼鏡,端正地站在階梯口,實際翹首以盼。
等到江寄來了,小舟又覺得哪怕自己不戴眼鏡,也能大老遠一眼從人群中認出江寄。江寄很高,氣場很強,無論哪一方面都鶴立雞群,但其實只要江寄是江寄,小舟就能認出來。
小舟在人群裡第一眼看到的,永遠是江寄。
這是愛人的特殊能力。
江寄近了,小舟也靠近,迎上去,還沒開口之前先抿抿唇,於是笑容克制變一點。
「晚上好,要去哪間教室?」
特意穿了輕西、戴了眼鏡的成熟男人扯出一絲輕笑,配合男孩子在大庭廣眾之下玩裝陌生人的遊戲。
「高二(11)班。」
「我帶您過去吧。」
「謝謝,辛苦了。」
於是他們會合,他們並肩,在熱鬧的樓梯與走廊中,他們是志願者與學生家長,也是孩子與大家長,他們可以有任何關係,但世人不會猜到他們真正關係。
這樣莫名就刺激了起來。
小舟便也有了壞心眼,和江寄肩貼著肩的情況下,還問他:「先生,你看起來很年輕,不太像學生家長。」
男人接受他隱晦的讚美,神色則是剋制的自得。雄性生物永遠擺脫不了被摯愛讚美後的虛榮心。
「我是他的哥哥。」
哥哥兩個字,在教室和走廊的明暗邊界裡,曖昧得張牙舞爪。
「他是我的小朋友。」
小舟目視前方,一絲不苟完成工作,耳朵但和江寄好,羞得徹底。
老男人將這一切盡收眼底,笑而不語,但步伐卻有一種悶騷的嘚瑟。
走到頭,小舟結束了這遊戲,親暱地小推了一把江寄的後背,和他低聲說:「你快去吧,我座位在第二組第五排,我先下去。等會我就去圖書館自習,你結束了和我發個訊息。」
「知道了。」
江寄應完,見小舟就要走,到底不捨。別了幾天的寶貝,相處起來真是分秒必爭。江寄拉住小舟,給男孩整了整後領子,幫他正了正鏡架。從高處俯瞰,濃密的睫毛被鏡片遮擋,削弱了小舟原本眼睛的穠麗,卻又彰顯他鼻尖挺翹的優勢,戴上眼鏡的小舟有一種青澀的疏離與清冷。
有點像江寄。
是小舟沒見過、但偷偷效仿的年輕的江寄。
小舟習慣了江寄的近身,他幫自己收拾儀表,身體早已形成記憶地端正站好配合。而他微微抬頭仰望的模樣,又使眼神裡的孺慕全然流露。
江寄微微一笑:「去吧,我也進去了。」
……
大概一個半小時後,家長會結束。當然,依然會有家長留下來,找班主任詳細瞭解孩子的情況。
江寄也在其列。
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