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眼能看到頭,他本不必進來,但不知是不是她們倆流年不利,那黑衣人腳步略遲疑了一下,還是十分盡忠職守地走了進來,謹慎地四下探查。
藤條筐可不是天衣無縫的,扒著上面的窟窿一看,裡面裝的是蘿蔔還是白菜一清二楚,別說躲著兩個大活人,只要對方走近了一低頭,立刻就能發現不對。
眼看那黑衣人緩緩靠近,吳楚楚的心揪到了極致,她下意識地去看周翡,卻發現周翡目光垂著,被她那少女式的、纖長的睫毛一擋,像是閉了眼似的,臉上的神色竟近乎是安寧的。
吳楚楚心道:“這是要聽天由命嗎?”
她不由得心急如焚,暗暗將數得上的神佛都拜了一遍,同時用力咬著自己的嘴唇,沒多久,嘴裡就嚐到了血腥味。
可惜,臨時抱佛腳似乎並不管用。
那腳步聲越走越慢,忽然停了。
吳楚楚心跳“咯噔”一下,停了。
她聽見那人低低地笑了一聲,朝她們藏身之處走了過來。
吳楚楚的後背緊繃到極致,絕望地閉上眼睛,心裡狂叫道:“他看見了,他看見了!”
黑衣人一把扣住藤條筐的薄蓋,便要往下掀,然而一拉卻沒拉動,裡面好像有什麼東西卡著。
“還負隅頑抗?”那黑衣人冷笑一聲,手上用力,驀地將筐蓋一抽,不料方才卡著筐蓋的那股力道竟突然消失了,裡面的人反而伸手推了筐蓋一把,兩廂作用,一下將那輕飄飄的藤條筐蓋掀了起來,直砸向那黑衣人面門。
黑衣人猝不及防,視線被擋住,本/能地伸手去推——
電光石火間,一隻纖細的手鬼魅似的自下而上伸過來,狠狠地卡住了他的脖子,隨後毫不猶豫地收緊,那黑衣人一聲都沒來得及哼出來,喉嚨處“咯”一聲脆響,頓時人事不知。
周翡一伸腳,腳尖輕輕挑起將要落地的筐蓋,隨後利索地一拉一擰,那黑衣人的腦袋在她手中偏轉了一個詭異的大角度,繼而軟綿綿地垂了下來,是絕無可能再活了。
吳楚楚嚇得全身僵硬,脖頸升涼。
周翡面無表情地在自己身上擦了一下手,知道自己方才蒙對了——
那客棧這麼囫圇個地一燒,裡面肯定有不少無辜受牽累的,客棧整日迎來送往,又不是隻有他們這一撥人,就算因為奸人出賣,北斗知道他們的人數,也不可能透過點人數來確定跑了誰。
那麼就只有兩種可能了——要麼他們找的不是人,是某樣東西,那東西不在客棧中,被吳楚楚帶出去了;要麼是吳楚楚本人身上有什麼秘密,他們找的是她這個人。
她方才推吳楚楚進藤條筐的時候,故意讓她在稍微外面的地方。
他們出門在外,身負寨中囑託的任務,本該都是一身便於行動的短打,但是晨飛師兄疼她,不知從哪裡弄來的新衣服中,給她和吳家千金帶的是一樣的長裙……大概到時候上路了,也打算讓她藉著“陪伴夫人和吳小姐”的名義,和來時一樣坐馬車,少受些風塵。
她們倆穿著差不多的衣服,一裡一外,即使藏在個四面是孔的藤條筐,對方也不容易注意到她。
吳楚楚實在是個很容易讓人掉以輕心的女孩子,無論那些黑衣人是找人還是找東西,看見她,大概都會只顧又驚又喜,才好叫周翡一擊得手。
周翡問道:“你身上有什麼特別的東西嗎?”
吳楚楚一臉茫然。
周翡暗歎了口氣——感覺她們倆的情況可能差不多,晨飛師兄沒有跟她細說過接走吳家人的真正目的是什麼,吳夫人想必也沒有告訴過嬌嫩的小女兒一些秘密。
“算了。”周翡趁四下無人,三下五除二地將黑衣人身上嚴嚴實實的衣服剝下來自己換上,好在她雖然纖細,卻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