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憐呢。
藺懷生對惡魔們翹起嘴角,然後就這麼張開雙臂,仰著從五米高的斷層落下去。
真實的墜落又急又快,連幾秒鐘都不到,但藺懷生狂妄到了極致,在這種有可能粉身碎骨的高度下不做任何一點防護措施。
他還閉上了眼。
似乎在感受風、擁抱風。
哪怕是凜冽狂風,他也能當成一場高山滑雪。
而他也等來了他的終點。
一個溫暖的懷抱。
「生生,你太大膽了。」
祂是在責怪嗎,還是很擔心?
藺懷生卻很高興,甚至有點壞的,故意要讓祂看出自己的高興。前面都不值得得意,而現在他卻有些得意洋洋。
藺懷生覺得自己有一點小聰明,也耍了一點小聰明。他知道祂一定會來的。
藺懷生從祂的懷裡跳下來,但和離開祂沒有關係,而為了給一個真誠也撩人的擁抱。
「我不是一直都是這樣的嗎?」
一直都很大膽,有很多神明也招架不住的舉動。
但神在心裡更正,生生是越來越大膽。
為什麼?
祂也沒有把這個問題問出口,但藺懷生好像就是這樣的好心、這樣的機敏,已經提前告訴祂答案。
「無論每一個世界是怎樣的,危險、恐怖、壓抑……我都知道它們是你的造物,而你在看我,我很放心。」
所以為什麼要緊張和害怕?
迫不及待的誇獎和想念才是不斷湧上藺懷生腦海里的東西。
他怎麼這麼會?
神明幾乎以為自己又在和一個演戲中的藺懷生相對,因為祂還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就突然得到了愛人的垂青。祂明明還不算做得很好,很多浪漫也沒有準備,為什麼?
神好像永遠不能從這個人類的陷阱裡逃脫。
人類的愛情,是這世上最甜蜜的陷阱,也是最不費吹灰之力的陷阱。
祂垂頭,更正藺懷生的話語。
「我一直在看著你,小羊。」
從最初的最初開始。
藺懷生也從善如流地改口。
「先生。」
他撫摸男人西裝背後的翅膀,不是血族的那種鋒銳骨翅,而是鴉羽般黑色的翅膀。
「我應該叫你管家先生,還是惡魔先生。」
祂露出一絲縱容的笑。
「隨你。」
「對玩家,先生一定是最公正無私的。」
藺懷生假裝嚴肅和誠懇,但他眼睛裡的促狹是那麼得顯而易見。
「那如果是對愛人呢?」
他這樣是在討要情話嗎?
那藺懷生可太小瞧祂了。
祂不吝嗇,也不笨拙,祂不比任何真實的人類靈魂差,愛也不是人類的獨屬品。
「為你所向披靡。」
「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做到。」
神明因造物而無所不能,滿足愛人是輕而易舉。
藺懷生撲哧一聲笑開。
他摸摸祂的羽翼。
「剛才忘記和你說了。」
「你是今晚最端莊、最好看的惡魔。」
「謝謝。」
藺懷生的誇獎到了極致,也豢養一個得寸進尺的愛侶。
祂微微抬高藺懷生的下巴,露出紅痕殘餘的脖頸,神垂下頭,憐惜地親了親這裡。
傷口恢復,而此處從此也有了神的烙印,免遭一切痛苦。
「現在,我是你的愛人了。」
這樣,生生也會是他的愛人。
祂說。
「儘管你剛才的誇獎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