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得頭腦發昏,腿肚子也軟得厲害,手心鬢邊頃刻佈滿冷汗。
汽艇逐漸停穩靠向河灘,轟隆引擎聲戛然而止,穆劍芸聽身後傳來陣陣嘔吐聲,迭忙來至姑娘身邊,關心詢問:“怎麼樣?還好嗎?”
“沒…沒關係。”藍晚吐過之後氣息混亂,盡力撐起打顫的雙腿扶著船幫站起來。
穆劍芸伸臂攏住她纖薄肩膀,給她支撐的力量,一步一步挪出汽艇,緩慢移動到河灘密林邊緣,尋到一處茂密棕櫚樹林,扶她來樹根底坐好。
她嘔得難受頭暈,有氣無力的靠著大樹休息,直至熱帶雨林新鮮空氣灌入肺腑,才緩了口濁氣,身體卻止不住的打哆嗦,額面汗絲遍佈,白淨面龐大片潮紅。
以為她發燒了,穆劍芸伸手摸她額頭,可並不燙,又拿出隨身背的迷彩水壺,拍她後背,說:“喝點水順一順,看會不會好很多。”
“嗯。”姑娘輕聲應著,捏著水壺剛要往小口送水,目中出現一把手槍,槍口直頂住穆劍芸後腦勺。
她大驚失色,水壺頓時脫落於掌心,抬眸正對糙野男人遍佈血汙的硬朗側顏,軍靴因一路疾行渾濁泥土血水,劇烈粗喘響徹寂靜樹林,眸中殺伐惱怒之意盡顯。
男人鐵齒咯吱作響,躁怒沖天,厲聲質問:“你們中國警察派來的花蛇,喜歡站在身後衝別國軍人開槍,是麼?”他又掃向小妻子腳邊掉落的水壺,對女臥底冷聲嗤笑,“老子再慢一步,你他媽就能殺我全家!”
他本沒有家,可如今磕過頭的妻子,交過命的兄弟,就是他誓死保護的家。
“霍莽長官,我要是想動手,你的兄弟不會是肩膀中槍,而是心口。你的妻子現在也不會靠著休息,說不定已經被湄公河底的食人魚咬得屍骨無存。”穆劍芸眼眉不皺,冷靜肅聲向身後怒氣灌頂的男人說著。
廢話是真他媽多!
他為數不多的耐心已瀕臨極限,大手拉住手槍槍管上膛,響動驚住剛反應過來的姑娘,她雙腿發軟,仍扶著樹幹起身抱住他手臂,止住他食指勾動扳機的瞬間。
“不…阿莽,穆警官不是壞人,她有很多機會動手,你聽她說,聽一聽…”藍晚忍住不適溫聲勸著,知道他是什麼暴戾脾氣,曾經連她也很難和他溝通。
霍莽劍眉擰緊,小妻子的阻攔繃住他躁怒神經,食指停在扳機處,向前鬆了半寸。
穆劍芸目視前方黑茫密林,眼梢掃過旁邊大樹底下昏迷狀態的察頌,頓了頓,口吻不甘但又不願承認,“察頌長官的子彈可不會等我說明身份,我必須先打傷他,避免他回身一槍打穿我的頭。”
儘管警察身手經過專業訓練,但遠遠不比經受槍林彈雨沖刷的軍人。
也不知怎的,這話聽在耳裡似曾相識,片刻之後,霍莽收起手槍別進腰後,戾聲道:“察頌可不會任由一個女人打傷他。”
“身為一名中國警察,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國際誤會,等察頌長官甦醒,我願意當面向他道歉。”
這番話不卑不亢,穆劍芸起身走向另顆樹下昏迷的緬甸軍官,目色平靜伸手扯開他外套,見他肩傷處混亂裹住的紗布和粽子無二。
“長官,有醫用酒精和乾淨紗布嗎?”穆劍芸問向身後矗著的男人。
“包裡,自己拿。”霍莽粗聲低啞,健臂將機槍槍後座砸進溼潤土地豎起,硝煙氣息分外厚重。
穆劍芸瞄到旁邊的軍用旅行包,掏出酒精和乾淨紗布,藉著月光,仔細解開他肩膀沾血的紗布,傷痛使察頌粗獷深陷的眉宇微微皺緊,見狀,她手法稍輕,用酒精擦拭去傷口周圍的乾涸血跡。
繃帶血腥味久散不去,酒精刺鼻,兩種味道混合於空中瀰漫漂浮,不遠處,姑娘聞見味道臉色蒼白,胃裡泛起陣陣嘔感,捂嘴忍不住乾咳,幾乎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