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墟中一直沒有動靜的暗墟里,到處都是灰濛濛的一片,看不見一點光亮,在其中卻有一抹亮眼的白。
祁厭的神識看見那抹白的時候,眼睛亮了一下,踏進暗墟走向中央。
暗墟中央只有一個少年,半蜷縮著身子雙眼緊閉,在祁厭靠近的一瞬間睜開眼猛然後退,警惕的盯著祂。
祁厭眉梢輕挑,掌心向前手指微屈,白髮少年就已經掐著脖子提在手中。
祁厭看著少年水藍色的眸子,把祂帶了出去,鬆開手變幻出一根白繩系在二人之間:“為了防止你逃跑,還是綁著比較安全。”
少年輕輕扯了扯腰間的繩子,看著祁厭有些迷茫,生澀僵硬的開口:“你,誰?”
祁厭看著面前懵懂的少年,微微勾唇,彎腰捏了捏祂的臉頰:“我叫祁厭,是你的哥哥。”
少年好看的眉毛蹙起,忍不住躲開祁厭的手,揉了揉自己的臉:“予燼。”
祁厭瞭然,眼眸含笑的朝著予燼伸手:“那現在哥哥帶你回家?”
予燼看著面前瓷白泛粉的掌心,又抬眸看著祂溫柔的眼睛,忍不住輕輕碰了碰祂的指尖,溫溫涼涼的,還是軟的。
祁厭看著祂的小動作,也不急,等著祂再次伸手的時候,抓住準備縮回去的手,握在掌心:“抓到了,走吧。”
予燼愣愣的看著祂牽著自己的手,跟在祂身後,有些不習慣的動了動被緊緊包住的手。
然後就感覺自己的手被握得更緊了,前面傳來一聲愉悅的輕笑,抬頭只看見一雙赤金色的眸子笑眼彎彎:“別亂動,要不然就把你扛著回去。”
予燼有些愣神,隨後垂下眸子,一路上都安安靜靜的跟在祁厭身後。
祁厭拉著予燼到了系統局門口,習慣性的就往後一仰,落進一張柔軟的藤椅上,滿足的閉上眼睛:“你也試試啊,很舒服的。”
予燼有些無措的看著周圍來來往往的人,忍不住離祁厭近了一些,聽見祁厭的話,微微偏頭思考了一下,爬上藤椅躺在祂旁邊。
祁厭被懷裡多出的溫軟嚇醒,提著予燼就扔了出去:“我是讓你自己做,誰讓你躺我旁邊了?”
予燼坐在草地上有些迷茫無措,不知道為什麼胸腔裡會感覺酸酸脹脹的很難受,從地上站起來,站到一邊人少的地方盯著自己的手發呆。
祁厭也沒再管祂,雙手枕在腦後開啟最美妙的睡覺時光。
予燼就僵硬的站在原地,看著一隻漂亮的蝴蝶落在自己肩膀上,輕輕點了點它的翅膀,原本豔麗生動的蝴蝶立馬褪去色彩,風一吹,就化為灰燼。
予燼看著自己的肩膀,又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蹲下身子輕輕碰了碰鮮嫩的綠草,葉子瞬間就化為枯黃,失去了生命。
予燼站起身,盯著自己的手看了半晌,摸摸藏到身後,看著不遠處熟睡的祁厭,又往後退了些距離,漂亮的蝴蝶小草在自己手裡會死,那麼漂亮的祂也會吧?
直到腰上的拉扯感讓祂無法再後退,予燼才停下來,坐在牆邊靠著膝蓋盯著祁厭搭在藤椅扶手上的手發呆。
那截腕骨白淨纖細,線條勻稱蘊藏著磅礴的力量,如玉般的手蜿蜒著翠色的脈絡交雜,十指蔥白纖長隨意的垂下。
予燼盯著那隻手,下意識裡把自己的手又往懷裡藏了藏,腦海裡突然多出一個詞,卑劣。
濃密的睫毛掩下眼裡的神色,那是乾淨高貴的神,自己這樣的人會弄髒祂的吧?
縮在懷裡的手輕輕放在腰間繫著的繩子上,想把它解下來。
祁厭察覺到了祂的小動作,好笑的勾了勾唇,起身走到剛撿回來的小孩兒面前,低頭看著他:“在幹什麼?”
予燼全神貫注的研究著繩子,被突然的一道聲音嚇得手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