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幽州等人見方炎執意如此,也就不好多說。
董石頭說道:“師父,我跟你去。”
方炎搖搖頭,“一人去已經十分勉強,何況再加一人,你安心跟著劉兄,我自會跟上你們。”
董石頭有些焦急:“可週鳳元說了,去書院路上,絕不能離開師父。”
方炎皺了皺眉頭,有些頭疼。
江若紫走上前,笑著說道:“公子只管放心就是,我會護著董石頭的。”
同時她嘴唇微動,用道家逼音成線的術法傳音給少年。
方炎思忖片刻,最後還是點了點頭,隨後邁步走到那刀疤臉男子身前,蹲下身子時手中多了一物,正是那張“生人面皮”,他頗感無奈。
本想著節省一次,可惜了。
他將麵皮覆在自己臉上,頓時覺得上面傳來溫熱感覺,幾個呼吸之後,少年就變作了那刀疤臉男子的模樣,連氣息都隨之改變。
看得林浩然等人目瞪口呆。
道袍小姑娘湊上去捏了捏少年臉龐,隨後神色怪異,當真看不出什麼差別來!
隨後方炎清了清喉嚨,儘量讓嗓音變得低沉,彎腰撿起刀疤臉男子身側寬背長劍,插在腰間。
如此一來,彷彿又是一個“活生生”的刀疤臉男子站在原地。
方炎扭頭,見眾人都在看自己,於是解釋了一番那張麵皮的來路,其他人這才恍然大悟,不過趙何還是皺眉說道:“假扮他人,雖說容顏相似,但功法到底不同,很容易露出馬腳,當心被人看穿。”
方炎笑著說道:“山人自有妙計。”
徐憫劍拿出之前在書齋買來的嵐州地勢圖,方炎跟劉幽州大致規劃了行進路線,畢竟劉幽州也急著趕往暗流城,無可奈何之下答應少年,決定先到暗流城等著他們。不過兩人交換了幾枚傳信玉簡,若是方炎三日不曾傳訊過來,他就會舉兵來逼那賊寇窩點。
方炎自無不可,只是將一袋子銀邊銅錢交給徐憫劍,由她保管,思忖片刻,又多拿了幾枚符篆,偷偷塞在道袍小姑娘手心,並再三告誡要省著點花,價值好多錢嘞。
徐憫劍笑起來,“你現在怎麼跟未見姐姐似的了?”
方炎無奈說道:“麼的法子,再胡亂花錢,連仙家渡船都坐不起了。”
……
一炷香時辰過後,方炎,江若紫,董石頭率先從密林中走了出來,順帶牽了兩匹馬,做戲要做全套,怎麼也不能空手而歸。
董石頭手捧一本書卷,讀的心不在焉。
方炎刻意放慢腳步,“有心事?”
董石頭小聲說道:“師父,我說了,可別罵我啊。”
方炎笑起來,點了點頭。
董石頭壯了壯膽子,問道:“師父你剛剛,剛剛為什麼要跟那些匪人談了那麼一會兒話,最後只是把他們留了那裡,萬一有人不知悔改,再回匪窩,那咱們處境豈不是很危險?”
他問的是剛剛方炎在溪畔的舉動。
方炎想了想,仔細說道:“那些人,有些是不想做匪,可是萬番無奈,才選擇為惡,另外一些,迫於生計,尚未殺生,兩種情況,都不至於死。我廢掉他們武功,懲戒足夠了,留下來的封符,約莫十天之後才能解開,足夠他們好好想想今後打算,若是選擇繼續從惡,回到寨子,那也是他們的事,我們估計早就離開了,不會生變故。”
董石頭也悶著頭思索片刻,嘟囔說道:“可要是那些惡人真的不知悔改,日後繼續做這些勾當,這不就是我們的過錯了嗎?”
方炎笑道:“這樣想就錯嘍,我剛剛怎麼跟你講的?”
董石頭愁眉苦臉,“師父,我聽不明白啊,是不是那些書院裡的夫子,也都喜歡琢磨這些雲裡霧裡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