丸子看著棠念吐舌頭,蹭了蹭她的鞋。
棠念走的反方向,時不時會回頭看,這種身體不經大腦的下意識動作,她太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了,可惜僅有幾面的他們,無論如何也不過是少女懷春時的虛晃一槍。
她知道的。
回到家,棠念輕輕帶上門,客廳的人還在睡著,她看了眼時間,已經十一點半了。
為了不吵醒羅如梅,棠念直接回了房間,她沒有手機,又睡不著,只能爬起來開啟臺燈,多寫了一套試題才有了倦意。
臨睡前,大腦總是神遊在半夢半醒的狀態,棠念彷彿又看到了沈硯深,他正在路邊喂流浪狗,身邊是校尹雪。
他們同時朝她看來,笑了又笑。
棠念被這笑嚇醒,身體跟著顫了下,她慣性翻了個身,望著眼前的黑暗再次墜入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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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鬧鐘準時準點響起,棠念從夢中醒來,被窗外照射進來的日光刺得睜不開眼,她躲進被子裡,緩了好一會兒才起身下床洗漱。
羅如梅不知怎的,破天荒的下樓買了油條和豆漿,看見棠念起床,便溫和道:“快洗洗出來吃早飯。”
棠念揉了揉眼睛,呆呆立在原地,隨即“嗯”了一聲,轉身去了浴室。
記憶裡,在羅如梅和棠吾呈沒離婚之前家裡的早飯是有阿姨準備的,再不濟也有棠吾呈,羅如梅十指不沾陽春水,絕不會做這些。
這些年棠念跟著羅如梅一起生活,已經快要養成不吃早飯的習慣了,今早這一幕倒是真有點可怕,像是撞了邪似的。
棠念沒再多想,只拿了油條和豆漿準備出門,她便換鞋邊解釋說:“媽媽,我拿在路上吃,我怕上課來不及了。”
“好,那你路上注意點。”
聽到上課來不及,羅如梅原本要留的話嚥了回去,只好溫聲叮囑。
“知道啦。”
棠念出了門,一路同街坊鄰居打了招呼離開巷子,她在拐彎時,將早餐沒有猶豫丟進了垃圾桶裡。
並非她不愛吃,只是有些時候,不合時宜的關心愛護,她反而生理厭惡,大約是叛逆期到了。
她這麼認為。
棠念口袋裡還有昨晚剩的幾塊錢,她在學校門口的便利店買了袋麵包,學校不讓早上外帶零食進去,她只好站在門口吃完。
她正想著會不會遇到蔣南一,正好同她一起去教室,蔣南一沒看到,倒是瞧見從車上下來的沈硯深。
沈硯深長腿一邁,從車的後排下來,不知同車裡的人說了什麼,幾乎是重重摔上門。他沒穿校服,黑色短袖和長褲,一身黑,懶懶散散地把書包甩在背上。
他往前看過去,一抬眼,便看見了門口正咬著麵包的棠念。
棠念一瞬間慌張不已,走也不是,留是也不是。
沈硯深直直朝棠念走來,走到跟前,他雙手插兜,語調懶懶的:“就吃麵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