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搖頭,一字一句道:“棠念,別說傻話。”
“這話應該我說。”棠念冷靜地對上沈硯深的目光,“別總是高高在上的,你眾星捧月,但我不是非要和你一起的。”
沈硯深難以置信地看著棠念,眉眼的笑意消散,多了幾分戾氣,低眸審視著她,艱難地擠出來兩個字:“理由。”
“分手要什麼理由?”棠念輕鬆的笑出了聲,“沈硯深,你和其他女孩分手的時候有過理由嗎?”
許是沒想到自己面對沈硯深時會如此的冷靜從容,說這話時,她自己也愣了幾秒,隨後才繼續說,“不過就是累了,膩了,不想跟你玩了。”
沈硯深極力剋制自己的脾氣,他抬手握住棠唸的雙肩,掌心的力度像是要將人捏碎,直到她露出痛苦的表情才鬆開。
恰在這時,雨水從天空墜落,擦過沈硯深的臉頰,他慌亂中鬆手,低著頭去看她,漆黑的眼眸,情緒不明。
棠念別過臉,再不敢看他的眼睛。
“只有一次機會,我說過的吧。”
她聽見他的聲音說,只是淡淡“嗯”了一聲,只一個字,再沒了話。
沈硯深的眸光顫了又顫,聲音聽著越發的苦澀:“我知道你因為你媽媽的事心情不好,但分手這兩個字不是你慪氣就可以隨便說出口的。我也知道我以前混蛋,你想怎麼打罵出氣都可以,以後我會改的,但別分手,好不好?”
棠唸的心臟倏地一緊,她渾身顫抖,腦海裡關於羅如梅從前的記憶倒帶,如同電影一般幀幀播放。
她抬眸,對上沈硯深的目光,黑色瞳仁閃爍微光,是從未有過的堅定。
“什麼以後?”
“你這樣的人,和我有什麼以後?”
沈硯深掀起眼皮看著棠念,拽著她的衣領將人抵在牆邊,他的聲音冷冽,像是谷底冰涼刺骨的河水。
“棠念,別後悔。”
直到沈硯深走後,棠念失重地癱坐在地上,雨水徹底打溼了地面,她被淋得睜不開眼,只是眼前模糊的身影漸行漸遠,消失在拐角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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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後,棠念起訴夏嵐的案件開庭,她只見到了棠吾呈和爺爺,聽說是怕棠靜晚控制不住情緒,所以派人看住她,沒讓來。
棠念坐下時,眼神略過某處,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她愣了下,也不過這一瞬。
九月判決出來,夏嵐因為過失致人重傷被判了三年有期徒刑,賠償羅如梅六十萬人民幣。
她知道,這是她的律師能爭取到最大限度的懲罰和賠償。
醫生說羅如梅甦醒的機率很小,但也不是完全沒有甦醒的可能,聽說有位陳壽醫生是這方面的專家,只不過兩年前全家移民去了義大利。
棠念開始著手準備只身前往義大利,一來是去找那位陳壽醫生,二來是完成羅如梅的心願出國,她不想學金融,還是固執地報了醫學專業。
十一月,棠念收到學校通知,準備好所有手續去和蔣南一道別,兩人頭一次喝了一夜酒,喝的不省人事的時候,棠念也會夢到沈硯深,只是他們再沒了見面的可能。
離開江川那天,棠念回學校了一趟,望著自己翻過的那堵牆發呆,一切都恍如昨日。
之後她去了前面那條街吃了碗酸辣粉,她要了很多辣椒,自殘似的把自己生生辣出眼淚來,也許只有這樣她才會好受點。
十一月底,棠念飛了義大利,她沒讓任何人來送,獨自拉著行李箱離開了江川。
而沈硯深,真的就再也沒見過棠念,他每天待在那個出租屋裡逃避現實,開學了也沒去過,渾渾噩噩的過著沒有棠唸的日子。
尤柯看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