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
司機將車開了過來,梁蘊初抬手製止他說話,靠到車門上,“還想再哭?”
蘇荔荔點點頭,想到他看不到,回了聲“嗯”。
“哭吧,如果覺得很委屈,就說出來,如果不想說,就盡情哭一場。”
“嗚嗚嗚……”蘇荔荔放下手機,抱著膝蓋哭起來。
梁蘊初聽著聽筒那邊傳來的嗚咽,心口一抽一抽地疼。
過了二十幾分鍾,哭聲漸漸停止,蘇荔荔才發現對方竟然一直沒掛電話。
“梁蘊初,你……你很閒嗎?”聽她哭!
梁蘊初笑,如今總算叫他的名字叫順口了。
“抱歉,”梁蘊初解釋,“我只是想如果你哭著哭著要罵一罵發洩,我可以給你當個出氣筒。”
“哪有人主動要捱罵的。”蘇荔荔不好意思,“我不罵人。”她是講文明的好公民來著。
“恰好,我也不給人當出氣筒,”梁蘊初停頓一瞬,“除了你。”
蘇荔荔臉不爭氣地又紅了,趕忙轉移話題:“你工作還沒忙完嗎?”
“大約一週後回去,這個專案是集團明年的重要專案之一。”總合同簽訂,一些細節還未談妥,身為集團負責人,他必須親力親為,“荔荔,想不想要禮物?”
“禮物?”蘇荔荔想到那二十萬,哪裡還能要人家禮物,“不要禮物。”
“有沒有什麼喜歡的?”梁蘊初這方面的經驗幾乎為零,家族裡女性同輩或後輩直接轉賬,女性長輩送車送房,但送荔荔房子車子,現在的她估計不會接受。
“沒有。 ”蘇荔荔說實話,她好像確實沒有特別喜歡的東西,喜歡公主裙?她總不能讓他幫忙買公主裙吧,申城也能買到啊,太為難人了,喜歡吃算不算?
“你方便的話,帶只烤鴨回來?”再有名的烤鴨也只是只鴨子,應該不會很貴。
“好,給你帶烤鴨。”
臥室門被敲響,是蘇爸:“阿尼,飯好了,出來吃飯。”
“去吃飯吧,晚上早點休息,心情不好再給我打電話。”
“哦,再見。”
“再見!”
梁蘊初等蘇荔荔掛了,才放下電話,吩咐身邊的助理:“去打聽下哪幾家烤鴨店的烤鴨味道最好,選出前三家。”
“好的,先生。”身為助理,就得明白老闆的未盡之意,這不是要買烤鴨,冷冰冰的烤鴨帶回去還有什麼吃頭,老闆是要請廚師一起去申城。
那位蘇荔荔小姐在老闆心裡的位置很重啊!
……
蘇荔荔在房間裡磨蹭了半天才開啟門出去,飯菜已經端上了餐桌。
蘇荔荔走到蘇爸邊上:“爸……”她想為剛才的口不擇言道歉,可是話卡在喉嚨口怎麼也說不出來。
他們這種家庭,父親沉默寡言,母親不會好好交流,說話夾槍帶棒,充滿語言暴力,他們不會表達情感,作為長期家庭弱勢地位、負面能量承擔著的孩子也不會表達。
正如蘇荔荔,對著家人以外的人,她還能道歉,對著家人,尤其是父母,她連一句對不起都說不出口。
對著好閨蜜李維湘,蘇荔荔可以說“我喜歡你,我好想你呀”,因為李維湘不會用那種你吃錯藥了吧的眼神看她,她會回應她“我也喜歡你,我想死你啦”,然而父母,從來沒說過喜歡她。
“快點坐下來吃飯,不是通知說八點後不能吃東西,這會兒都五點半了,趕緊吃。”蘇媽給蘇荔荔盛了一碗飯放到她面前,“牛肉絲我炒的,其他你姐做的。”
蘇荔荔扯扯嘴角,她媽這是變相的求和,每次都這樣。
蘇媽有個“小優點”,跟她們姐妹倆吵架,再嚴重,她過幾天又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