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一頓,她故意為難地嘆道:「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除去她,奈何我人手有限,又不得她信任。只能眼看著她在府中一點點坐大,一旦她生下孩子,這個府就徹底是他們手中之物了。」
四夫人暗暗咬牙,這分明是要逼她動手,而她也確實等不及了,只能訕訕得笑道:「那咱們一起想法子吧,就不信咱們兩個人還鬥不過她一個小姑娘了。」
側妃肚子裡冷笑,她們當真鬥得過,就不會造成今日的局面了,如今後悔又有何益呢。董氏尋常不出門,想在外面下手不大可能。在府裡,她每去一處至少帶四個丫鬟,要想避過四個丫鬟對她下手,那是難上加難。連王妃這麼個手握大權的人都拿她沒辦法,她們靠誰去。
半晌,側妃又道:「這麼大個事,宮裡難道沒有一點反應?」這個宮裡,指的當然是太皇太后了,太皇太后私底下的行動她們不是沒有耳聞,論理說,杭家立世子這麼大的事,她總得有點反應。
「哼,她病了。再說,事後朝中反對的大臣不多,她能說什麼,幹著急而已。」四夫人冷冷說著,恭親王與太皇太后那邊雖是對手,但很多時候都會心照不宣的合作,如今太皇太后越發不濟事了,弄得他們一方應付不及。尤其最近皇上手段越來越雷厲風行了,許多事不與大臣商議,直接下了旨意,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要不是因此,她也不會被逼得這麼緊。
看來,寄希望於宮裡是不行了。宮裡不拿主意,憑王妃那點道行根本不夠董氏玩的,她們只能自己想辦法了。
四夫人瞟了側妃一眼,淡淡說道:「那個莫氏如何?不求她多大本事,好歹保住了臨湘榭,別到時候全成了董氏的人,咱們自己後院起火。」
提起莫氏,側妃好一肚子氣,分明是個扶不上的阿斗,還不及賀氏呢。至少賀氏能力不行,但能安分守己偽裝自己,這個莫氏,什麼不會也罷了,妄想飛上枝頭當鳳凰,實在可恨。側妃氣恨得應道:「那個老東西,不選咱們安排的人,非要弄來這個上不了檯面的,存心下老三的臉面。
還有丹姐兒,不與咱們貼心,反把一個外人當自己人待,虧得我還是她親祖母呢。」對于丹姐兒事事聽從風荷這一點,側妃是極其不滿的。
「那也沒辦法,只能你多操心了,好不好不能叫那個丫頭插足。」四夫人雖這麼說著,心裡是不大看得起的,杭天瑾,不過是個風流公子哥兒,優柔寡斷、性子綿柔,不是成大事的料。要不是隻能藉助於他,四夫人絕對不想與他們合作。幸好這樣的人,日後也好拿捏。
「我明白,時間不早了,有什麼事你派個心腹給我傳話就好。最近風聲緊,我不好常常過來。」側妃最受不得四夫人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好似他們在接受她的施捨一樣,明明是平等的合作關係。
晨光熹微,清白的光線透進窗戶裡,亮堂堂的。柔姨娘一夜未睡的模樣,耷拉著頭髮歪在迎枕上,眼圈又黑又紅,面板蠟黃蠟黃的,呆呆地盯著窗外看,雙目無神。
對少夫人下手?
真是個天大的笑話,她難不成沒有想過,但也要看有沒有這個本事。少夫人的手腕她不是沒有領教過,尤其如今四少爺心裡眼裡只有一個少夫人了,她若是這個時候往上撞,不是自尋死路嗎?
可她不動手,也逃不過一死的下場。
她一個姨娘,無權無勢,不得少夫人信任,憑什麼下手?這邊命令她,那邊逼迫她,她們以為她願意像現在這樣嗎,做了妾室的名頭,不過是守著活寡。怪她沒本事勾住四少爺,那也是因為少夫人狐媚的本事大,她們比起來簡直差了不是一點半點。
她們要是自己有本事,為何不自己動手,非得逼著她,還不是不得機會嘛,憑什麼她就必須賠上自己的小命,去和少夫人鬥,她們最後揀現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