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宵靠在走廊欄杆上,垂下的視線看向另一邊一前一後跑來的兩個男孩身上。
幾年不見,鬱晴朗臉上的嬰兒肥退去不少,眉眼間有些鬱今朝的影子。
“是你?”,他停下來問,“我姐呢”。
“還認得我”,尾音微微一挑,賀宵看了眼辦公室門,道,“在裡面”。
今朝剛剛沒讓他跟進去。
“你們上課去,事情有你姐和我解決”。
裡面傳來女人難聽的罵聲。鬱晴朗捏拳,“不就是道個歉嗎,我去給孫應鳴道歉”。
“對不起,都是我太懦弱了”,另一個男孩低著頭神情痛苦。
鬱晴朗抿唇,“楊興,這不是你的錯”。
手按在他肩上阻止了鬱晴朗要進去的意圖,賀宵問他,“你準備道歉,那你想過你姐姐沒?”
“她憑什麼罵我姐,我不想讓我姐受氣”。鬱晴朗面上帶著憤怒。
賀宵站直身體看向少年,不過剛到他肩膀的半大孩子,卻一直想著怎麼保護人。
“你要進去了,今朝才會真難堪。她相信你事出有因,所以不想你受委屈”。
見少年神色糾結,賀宵繼續引導,“前因後果是什麼,告訴我,這樣才能幫今朝”。
縮在後面的楊興此時囁嚅著聲音道,“是因為我”。
看到好友擔心的眼神,楊興又堅定了點,聲音也變大不少。
“孫應鳴長期霸凌我,那天在廁所他扒掉我褲子拍影片,說只要我從他胯下鑽過去就刪了。結果他變本加厲讓我喝...”
少年頓了頓,聲音哽咽起來,“喝尿。晴朗看不過去推了他一下,孫應鳴磕到臺階,磕出了血”。
“後面他們打起來鬧大學校發現。孫應鳴威脅我們,如果敢說出去就把我裸照發網上,還會天天在放學路上堵我,找小混混姦汙我”。
“都怪我”,楊興滿是自責。
鬱晴朗不忍心,“哥,求你別說出去,楊興他夠倒黴了”。
賀宵在他肩頭輕拍一下,然後看向楊興說,“你能去通知下孫應鳴嗎?說班主任找他”。
雖然不理解,但鬱晴朗還是鼓勵道,“班級裡孫應鳴不敢怎麼樣,你別怕”。
“走吧,我們進去”。賀宵推開門打斷了裡面的吵鬧。
女人視線觸及到賀宵,被他餘光冷淡一瞥,心頭不禁打杵,陰陽怪氣斜了眼鬱今朝,“晴朗姐姐厲害得咯,看起來嘛腰肢軟軟的咧,風吹不得雨淋不得,實則一張小嘴得理不繞人咧,感情有人施肥當嬌花養著喲”。
鬱今朝拉住了憤憤不平的鬱晴朗,又看向賀宵,眼神無聲在問:你們進來幹嘛。
賀宵目光落在她臉上,似攏了層溫和的月澤,手順勢搭上她腕間,指尖在上手背輕點一下,示意她等等。
“看起來人模人樣怎麼不知廉恥的咧,大庭廣眾你們不要臉我還害臊喲”,孫媽見他們不敢回應,又毫不客氣指點道。
微微側目,賀宵睨向女人時,一雙眸子攜帶著不經意察覺的冷冽。
“孫應鳴媽媽你少說點話,舌苔發白”。
聲音平淡,女人不明白他這麼話什麼意思,但聽出來了裡面的嘲諷。
班主任這時也聽不下去,當起調停人。
孫應鳴大搖大擺進來,斜著身體站孫媽旁邊,帶著些挑釁看鬱晴朗。
“開門見山講,我們的訴求是讓孫應鳴當著全校檢討認錯,並向受辱的同學道歉。”賀宵掃了眼對面,唇角掛著疏離冷笑,“當然鬱晴朗也會自我檢討,但檢討的是打架本身這件事”。
“呸!你們想都不要想,應鳴有什麼錯。”女人聲音尖得扎耳。
賀宵表情平靜得像是在看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