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陳氏笑笑不語。
是誰晚上背著她咳,是誰晚上輾轉難眠,腿疼難忍?又是誰吃調養的補藥,卻是治舊疾的藥湯?
他的身體狀況,她比誰都清楚。
他刻意瞞著她,她便不言。
陸宗兼枯坐了一宿,想了很多,想的更多的是當年那個綠衣小女孩,誠如她的名字,翠竹,她尤其喜歡穿上綠色的衣裳,在翠綠的竹林間奔跑,恍若林間的精靈,隱匿在青翠的竹葉間。
他總是尋不到她。
後來,沈家出事,她便真的不見了,徹底消失在他的生命中。
亂葬崗曾發現她的石首,面目全非,身形體量與她神似,可她身上卻沒有那個玉石做的骨哨,那是她最心愛之物,怎能不在身上?
憑著這一抹希冀,他總覺得她其實沒死,就像小時候那般,藏匿在某個林間,雖然暫時找不到,可最後總會找到。
所以,他進了大理寺,希望能多接觸當年沈家的一些卷宗,也希望找到她的一些蛛絲馬跡,可與沈家相關的人,死的死,消失的消失,竟讓他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味。
沈家很可能被人構陷。
天色將明,陸宗兼豁地開啟門,迎著晨曦的微光,走了出去。
一邊是家族使命,一邊是她,該如何取捨,心裡已然有了答案,卻仍需人解惑。
或者說,需要心安。
樓君炎向來早起,於院中練了會劍,見天色尚早,且今日休沐,淨了身上的汗液,便又回屋抱著陸燕爾睡個回籠覺。
手卻不那麼老實。
緩緩地從陸燕爾胸口滑了進去,陸燕爾被他鬧得睡不著,嬌嗔道:「別鬧。」
樓君炎一本正經道:「不知為何,總是覺得早上精力更加旺盛,似乎不宣洩一番,整日都無精氣神兒。」
陸燕爾:「……」
臉皮真厚,昨晚本就折騰的夠碗了,還想,不幹。
她推了推他:「我困,凡事等我睡好了著。」
樓君炎眼睛一亮,扒開她的衣襟,吻在她鎖骨下方那抹鮮艷欲滴的桃花胎記上,陸燕爾以為他非得鬧她,正要斥罵,他卻如蜻蜓點水般,轉瞬離開。
「夫人,快睡。」
陸燕爾黑著臉,抬手欲拉起衣裳,卻被樓君炎捉住了手:「就這麼著,為夫覺得夫人肌膚上這朵桃花開的雖好,卻只有三瓣,缺了一瓣總是不太好,不如為夫替你添上,可好?」
陸燕爾睡意全無:「你要如何添上?」
樓君炎邪魅地看了一眼陸燕爾,低頭,於她驚訝的眼神中,唇深深地印在那枚三瓣桃花上,用力吮/吸,淺緋色吻/痕立現,呈半橢圓形,像極了缺失的那枚花瓣。
「如何?」樓君炎揚眉。
陸燕爾垂眸,看了看,猛地拉起了被子,咕噥道:「不怎麼樣。」
幸虧在那個地方,衣服尚能遮擋,若是脖子上,她可沒臉見人了。
樓君炎彎起唇角,扯了扯被子:「別悶壞了。」
「悶壞了,也不要你管。」好端端的,盡不讓她睡覺,她生氣了。
樓君炎輕笑:「悶壞了,我可就沒了夫人,豈不是成了鰥夫?」
揚手,一把扯掉她的被褥,瞧著她被悶的緋紅臉龐,眸色微微暗沉了下來。
陸燕爾暗道不好,快速轉身,背對著他而睡:「不許吵我,不許鬧我,否則,我就每日少吃兩頓飯,將自己餓瘦。」
樓君炎哈哈大笑,神采飛揚:「好,不吵你,也不鬧你。」
起身穿衣,不吵鬧她的最好辦法便是,他起床。
剛走出屋子,就見陸宗兼滿面倦容地站在院子裡,眼睛布滿血絲,像是整夜未睡。
樓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