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淵渟不斷親吻他眉眼,抱住他的手臂微微發顫,“如果你死了,我會讓他為你陪葬。”
“真過分啊,咳咳——”
安然咳嗽一聲,嘴角溢位了血沫,很快被嚴淵渟拭去。
鮮血染紅雪白的衣衫,他躺在嚴淵渟的臂彎間,如一朵脫離了泥土的花朵,正無可挽回地慢慢凋零。
“其實……”
安然看著嚴淵渟,目光渙散,聲音也越來越低弱,“我也喜歡你……嚴淵渟。”
嚴淵渟抱住他的手臂猝然收緊了。
一滴溼涼的液體砸在臉上,安然怔了怔,慢慢抬起了手。
“你哭了?”
他蒼白的指尖在嚴淵渟英挺深邃的眉宇間遊移而過,望著男人的臉,突然輕輕地笑了起來。
“我愛你啊……”
那句輕飄飄的話語尚未落音,青年的手就失去了力氣,像一隻斷了線的風箏……徹底地落下去了。
【好感度:100%】
“……”
嚴淵渟握緊了安然的那隻手,深深地將他抱進懷中,低下頭,渾身劇烈戰慄。
他緊緊抱著安然,用顫抖的唇去觸碰懷中人冰涼的面龐,突然想起了那天晚上——身姿纖長的青年持槍站在他面前,笑起來時神情生動而明豔,不是現在這樣……蒼白的,染血的,色彩晦暗,喪失了一切生機。
是他……毀掉了安然。
是他……親手殺死了自己的愛人。
如果不是因為他……如果不是因為他……
轟隆——
一道驚雷劈開長空,大雨瓢潑降下。冰冷灰暗的雨幕之中,嚴淵渟取出一個深藍絲絨小盒,開啟,裡面是一枚光華璀璨的鑽戒——與他戴著的戒指別無二致。
男人顫著手將這枚鑽戒取出,如對待珍寶那般小心翼翼地托起安然的左手,為他戴上了鑽戒。
做完這一切後,嚴淵渟將安然輕緩地抱起。雨水模糊了男人的面容,他抱著懷中的人慢慢地往前走去——沒走多遠,又踉蹌著跪在了地上。
膝蓋重重磕地,激起一地水花。這個一向強勢威嚴的男人此刻就如同一頭失去了伴侶的孤狼,孤獨地舔舐伴侶冰冷的屍體……最終發出了悲慼而絕望的長嘯。
——
那天的雨一直下了很久,當季軒茗從昏迷中甦醒後,發現雨水早已沖走了地上的血跡,四周空蕩蕩的,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
幾天後,他衝進了一座私人墓園,不顧一切地想要一拳擂在嚴淵渟臉上,卻被幾個黑衣人再次死死按住了。
“你這個畜生!!”
季軒茗眼睛紅腫,嗓音早已沙啞得不成聲,“是你害死了安然!是你!!!”
嚴淵渟頭也不回地站在墓碑前,他溫柔地撫摸著碑壁,拋給季軒茗的話語卻冰冷入骨:“開槍的人是鄭朗,因為你的無能才放出了他。”
“那又怎麼樣?!如果不是你,我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安然也根本不會死!!”
嚴淵渟沒有說話,而是抬了抬手。
黑衣人放開了對季軒茗的桎梏,季軒茗還沒來得及做什麼,就被嚴淵渟一腳踹到了地上,噴出了一口血。
額上冒出細密冷汗,季軒茗痛苦地蜷縮在地上,幾次掙扎著想要爬起來,卻都狼狽地摔了回去。
嚴淵渟一腳踩在季軒茗背上,面色漠然而無動容:“你會失去一切,下半生在悲慘中度過,這是你該付出的代價。”
季軒茗生生嚥下一口血,眼中充滿恨意:“那你呢?你憑什麼還能站在這裡!安然是為你而死的!”
“我會把他一起拖下地獄,”
嚴淵渟的語氣異常平靜,“我說過,他這輩子都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