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餐廳回來的當天晚上,安然就收拾行李,從林峰的出租屋裡搬了出去。
新房子早就找好了,是地段較偏遠的一棟老式小區。他租下的屋子不大,也就幾十平米,剛好夠一人生活。
出租屋有些年頭了,有些地方也不是很近人意。但就宋諾的經濟能力來講,這已經是不錯的新家了。
安然放下簡單的行李,開始在出租屋裡收拾起來。
他花了大半天的時間才將出租屋佈置乾淨,等到終於能休息時,已經是晚上十二點多了。
狹小的房間裡,安然半蹲在床邊,拉開了行李箱拉鍊。
在當他看見行李箱一個多出來的,完全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后,他的動作微微一滯。
一堆疊得整整齊齊的衣物上擺著一張相框,相框裡是他再熟悉不過的年輕男子……與此同時,安然再次感覺到了那股冷冰冰的,不帶一絲活人溫度的氣息。
“怎麼,很意外?”
“……”
安然沒有說話,只是僵硬的身體暴露了他的不安。
艾卓像是很喜歡青年這樣的反應,笑容低沉而不懷好意:“還是說,你以為從那裡搬走了,我就找不到你了?”
見安然依然不答,他便抬手捏住對方下頜,強迫人靠在自己懷中,脊背抵住了自己的胸膛。
“我救了你三次,你的這條命早就是我的了。”
惡鬼低聲喃喃,用力地將青年鎖在自己的臂彎之間,“這輩子都別想逃開……不只這輩子,還有下輩子,生生世世。”
隨著艾卓的話音緩緩落下,安然的臉色也逐漸蒼白。他彷彿已經能預見自己的前路,併為此感到恐懼。
察覺到青年的排斥與懼意,艾卓微微眯起了眼眸,道:“之前要求我抱你的時候,你就應該預料到今天的結局——這是你自己選擇的。”
“所以,你逃不了了。”
房間裡的燈猝然關上,片刻後,低低的喘.息與呻.吟從門縫間遺漏而出,埋沒在濃稠的夜色之中,被長夜掩蓋。
————
很長一段時間裡,安然都沒有踏出過出租屋。他過著渾渾噩噩的生活,對外界的動向也並未怎麼注意過。
——直到他在網上“意外”瀏覽到自己參加的美術大賽的一等獎獲得者,是謝茹溪的時候。
大賽官網上,展覽出來的畫作是那麼眼熟,每一筆都灌注了他的心血……然而現在,他的作品卻被換上了別的名字,由另一個人搶走了原本屬於他的榮譽。
電腦螢幕微微發亮,刺痛了安然的眼睛。他怔怔地看著眼前的頁面,顯然還沒從這份巨大的打擊中回過神來。
一隻手撫上他的肩膀,艾卓就半倚靠在桌面,嗤笑一聲:“原來你的前男友就是這麼對你的啊,真令人感動。”
安然一言不發,片刻後直接站起身,往屋外衝去。
艾卓沒有攔住青年,他臉上依然掛著嘲諷的笑容。惡鬼站在原地,下一秒,他身影消失得無影無蹤。
另一邊,客廳裡的謝茹溪拿著一份精緻的邀請函,臉上得意洋洋的笑容怎麼也控制不住。
“林峰哥你看,大賽的邀請函!”
她興奮地抱住林峰,簡直樂開了花,“今天晚上我就可以登上領獎臺,接受媒體採訪了!”
“有這麼高興嗎,”
相比起她,林峰卻沒多大反應,“反正也不是靠你自己得來的獎。”
“你這話什麼意思,我可要生氣了。”
謝茹溪道,“要知道如果是我自己畫,肯定不會比他差多少——沒準還能比現在這幅畫更好呢!”
她說著便把手中的邀請函一丟,抱胸靠在沙發另一邊,擺出了不高興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