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星鳴喉結滾動,垂下的長睫遮去泛紅的眼尾。
“喂,她說什麼了?”
韓厲的聲音讓路星鳴驚然回神。
他深吸口氣,不動神色地擦去眼角淚痕,小心翼翼把信紙摺疊起來放在揹包的最裡層,之後轉身出門。
韓厲一怔,著急追上:“我和你說話呢,韓雲知沒說她要去哪兒嗎?”
“沒有。”
“對了對了,給你看這個。”
韓厲突然從口袋裡抽出張泛舊的老照片遞過去,喜滋滋說:“這好像是小傻姑小時候,真可愛~”
本來無動於衷的路星鳴在聽到這話時立馬駐足,扭頭看了過去。
韓厲手上的照片拍攝於雲知三歲時。
白嫩的小糰子穿著件小僧袍,光著腦袋沒有頭髮,小小一隻跪坐在墊子上打瞌睡,她面前是個木魚,手上的小棍子欲掉不掉,
真的很可愛。
讓人的心都要化了。
路星鳴冰冷的指尖輕輕點著照片上小豆丁的圓滾滾的臉蛋,神色愈發幽邃。
“看夠了沒?看夠我就……”
韓厲剛要把照片拿回來時,路星鳴突然避開他的手,光明正大把那照片放在了錢夾裡。
韓厲:“?”
路星鳴假裝沒看見他錯愕的眼神,目不斜視,大步走出院中。
“喂……喂,你要不要臉啊路星鳴?!那是老子姑姑的照片!”
路星鳴把錢包揣的嚴實,生怕被韓厲搶了去。
韓厲揉了揉頭髮,放棄過去爭奪,懶聲問:“我們現在去哪兒?”
他說:“回家唸書。”頓了下,很聲威脅,“你和我一起,學不好揍死你。”
韓厲一懵:“哈?”
“考大學。”路星鳴又頓了下,繼續威脅,“考不上揍死你。”
畢竟是未來妻子“託侄”,哪怕不情願,他也要好好照顧他們這唯一的侄子。
韓厲擰著眉毛,這都什麼和什麼?幹嘛好端端就揍死他。
“那我們不去找韓雲知了?”
路星鳴走出了很遠,語調清冷,淡淡迴盪在山野之中:“她會回來的。”
他腳下的路是雲知踩過的路;頭頂飄過的雲彩也曾出現在她的天空中。
他們在一個世界,他們總會遇見。
路星鳴會讓自己變得強大,用自己的脊背為她建造出全新的港灣。
那個時候。
他不會再讓她離開半步。
這半年來雲知和師父一起雲遊四方,他們走過山清水秀的小鎮,也去過民風樸素的村莊,旅行的日子過的清苦卻也幸福。
到了入秋,了禪大師的健康狀態日漸不穩,先是高燒,接著是頻繁的咳嗽,身體時好時壞,時刻折磨著雲知的內心。路經一個南方城市時,了禪大師受邀拜訪了多年未見的好友。對方現在是住持,年紀比了禪大師大幾歲,年輕時受到過了禪大師的幫助,一直惦著他的恩情至今,得知了禪大師現在的處境後,毫不猶豫讓了禪大師和雲知留在了廟中,這一留就是兩年。
雲知在這個城市中重讀了高二,又參加了高考。
高考結束後的第二天,本病染膏盲的了禪大師突然有了精神,他拜別好友,收拾好行囊與雲知重回了懷月山清心寺。
這個季節的懷月山氣候宜人,美如仙境。
快上山時,他突然停下腳步衝雲知伸手:“來,師父牽著你。”
雲知拉上師父的手,就像小時候那樣跟在他身旁走。
山林中靜寂,他走了兩步就開始喘,接著是壓抑的咳嗽。
雲知微微側目。
她酸澀地發現昔日挺拔高大的師父如今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