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齡慢吞吞地走到奚辭面前,朝他說了一聲謝謝。
坐了一會兒,山的那邊不知何時飄來了一朵烏雲,遮住了陽光,外婆一看便道:“看樣子,過會兒就要下雨了,下雨時山路不好走,開車危險,阿辭等雨停了再走吧。”
奚辭推辭不過,只好答應等雨停了再走。
果然,不到半個小時,天空烏雲密佈,狂風大起,很快地便噼哩叭啦下起了大雨。
西裝男兩手空空地回去,將奚辭的話轉告徐大師。
徐大師正在吃飯,是村長家做的,用鄉下特有的那種大海碗公裝著。徐大師聽到西裝男的話,差點將手中的大碗公砸到他臉上,怒道:“他說什麼就是什麼,難道你不知道妖是世界上最狡猾的東西,比惡鬼還可怖,鬼話都比妖話可信麼?”
“徐大師,那位快遞小哥長得挺周正的,氣質也好,一定不是妖。”西裝男說道,心裡暗忖,如果那快遞小哥是妖,徐大師這種陰沉算計的模樣,豈不是更像要害人的妖?
幸好徐大師不知道他的想法,不然一定要氣死,只是就算如此,也氣得將他踢了出去,讓他去池塘撈他的陰球,沒撈到不準回來,不然他就直接打電話給他們老闆,讓老闆將西裝男炒魷魚了。
西裝男只好苦逼地去找村長,花了點錢,讓村長派幾個村民去幫撈。
更不幸的是,剛下了池塘,就下雨了。
下雨了也得繼續撈。
雨從午後一直下到晚上。
先是大雨,接著是小雨,淅淅瀝瀝,整個天地都瀰漫在雨霧之中,煙雨朦朧,昏暗的天色下,山脈變成了墨綠色,安靜地佇立。
奚辭理所當然地被外婆留下來了。
村裡的人都知道,下雨後的山路不好走,特別是有些地方泥濘不堪,車子容易打滑,加上天色黑,視線受阻,這種時候最是容易出事了,如果沒有什麼重大的事情,最好不要輕易出山。也因為如此,奚辭這位經常來烏莫村送快遞的熟人有時候下雨時趕不急離開,會被村人留下來過夜。
權嬸冒雨過來,送了一瓶自己釀的甜酒給鬱齡煮紅糖喝治療體寒的毛病,邊說道:“我那裡還有一間客房,不如就讓奚小哥住吧。”
奚辭拒絕道:“不用了,我去村長家借一宿就行了,以前也時常在那裡借宿。”
外婆哎了一聲,“不用這麼麻煩,我這裡也有客房,就讓阿辭住吧。”外婆說著,轉頭看向鬱齡,說道:“阿齡啊,去給阿辭找套乾淨的被子,我放在你房裡的衣櫃裡的那套映有小碎花的。”
鬱齡應了一聲。
權嬸瞅了瞅鬱齡的背影,又看看一臉乖巧純良的少年,笑了笑,覺得自己多心了。
另一邊,同樣借宿在村長家的徐天師此時臉色陰沉如水。
陰球沒有找到。
“難不成那送快遞的說謊了?”白領女人猜測,不禁看向徐大師,問道:“大師,你那陰球很重要麼?如果沒有它,會影響這次的事情麼?”
徐大師如何聽不出這女人的意思,冷笑一聲,“這對陰陽雙磁球可是玄門至寶,可觀測妖鬼邪崇,你說重不重要?我是答應錢老來這裡察看他家祖墳之地,如果其間有什麼隕失自然是要賠的。”
西裝男沒有白領女人的計較,不覺有幾分慌張,問道:“那怎麼辦?”
徐大師已經冷靜下來了,依然覺得陰球一定是那隻妖拿走了,那隻妖以人類的身份光明正大地出現在這村子裡,想必是和這村子有什麼淵源,他倒要去會會他。
想到這裡,徐大師道:“下雨時,這山間陰氣極重,陰水倒流,只進不出,那妖應該沒有離開,我今晚就去會會他。”
聽到這話,白領女人撇撇嘴,壓根兒沒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