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不再安靜,那如髮絲般漆黑的黑色藤蔓如若有生命般揮舞起來,眼看就要趁機朝這兒抽來時,一陣叮鈴鈴的聲音響起。
清脆的鈴聲有節奏地響起,朝著周圍盪漾而去,帶著一種安撫天地的氣息,渡難解憂,將天地間混亂逆流的天地之氣撫順,連這漫山高野的鬼霎時間都消去了滿身戾氣,變得溫和許多。
鬼藤頓了下,中間粗大的藤蔓中的那隻鬼眼不由自主地眯了幾分,連半空中懸著的那流血的屍體也慢慢地丟下來,不再吸食屍體上的鮮血。
奚辭突然微微笑起來,眼睛瞬間從黑色變成了濃麗的紫,眼尾處紫色的脈絡蔓延,像一副妖嬈綻放的圖騰,一身妖骨錚錚,妖氣瀰漫而去,驅除了幾分森然鬼氣。
他握住那杆槍頭,用力地推了過去。
鬱天競倒退而去,長槍插入地下,整整後退了五六米才停下來。血紅色的眼睛依然汙濁不堪,盯著面前的妖,再次邁步朝前刺來。
奚辭雙手一合,手中多了一把青銅長劍,錚的一聲攔下那柄長槍的攻擊。
鬱齡嘴角翕動,默唸著晦澀的咒語,不斷地驅動渡厄鈴,清脆的鈴聲在這山林間一遍遍地蕩去,每轉動九個極數,就是一個周天,每一個周天過去,空氣便清明一分,陰氣也被逼退幾分。
那鬼藤的鬼眼在渡厄鈴的鈴聲中慢慢地閉上,直到還有一絲縫隙時,鬼藤突然受到什麼刺激,發狂起來,巨大的身軀扭動著,那長長的藤蔓拍擊著周圍,所過之處,凡是周圍的鬼都被鬼藤捲起來。
鬼藤黑乎乎的一坨身軀中,突然露出一個血紅色的大口,那些被藤蔓抓住的鬼,都被吸進這個血盆大口中。
它正在進食。
鬱齡看得駭然,一時間弄不清哪裡出了錯誤,原本渡厄鈴已經可以安撫住它不讓它來搗亂,為什麼最後它又發狂了。
鬼藤已經發狂了。
鬼藤開始無差別地攻擊,一邊攻擊一邊進食,擋在鬱齡面前的草人很忠實地守護著她的安危,可惜草人能力有限,並不能完全擋下,承受幾次鬼藤的拍擊後,身體就散了,重新變成姆指大的小草人。
鬱齡不斷地後退。
奚辭一劍格外刺來的長槍,抽身折回鬱齡身邊,長劍揮去,斷下了鬼藤一條鬼枝,拉著她後退,離開鬼藤的攻擊範圍。
一陣淒厲的慘嚎聲像魔音一樣灌耳。
鬱齡差點摔了,手上的動作也頓了下,聽到奚辭擋著那些鬼藤叫道:“鬱齡,不要停。”
她勉強站住,滿頭大汗地舞動著手中的渡厄鈴,鈴聲有節奏地持續著。
這時,一支長槍朝她的心口刺來。
鬱齡猛地抬頭,看向對面的鬼王,那槍頭在她心口前堪堪停下,槍上的紅纓不斷地顫動著。
“外公。”
鬱齡朝他叫道,看向他的眼睛,他眼裡那些汙濁的血紅色退去了許多,眼裡恢復一絲清明。
【鬱……齡……】鬱天競困難地開口,一臉痛苦的神色。
鬱齡還來不及高興,又見那血紅色重新湧上,佈滿了他的眼睛,長槍就要再次刺出時,奚辭伸手一拍,將它拍開了,同時再次斬下一根朝這兒抽來的鬼藤。
鬱齡很快就發現,渡厄鈴的鈴聲似乎對外公產生很大的影響,能讓他眼睛的汙濁血色退去幾分,恢復些許清明。只是她的能力有限,效果只有幾秒,很快又失去效用,不過縱使如此,已經讓鬱齡看到了一份希望,就算累得滿頭大汗,她也沒有停下驅合渡厄鈴。
鬼藤發狂的威力非常巨大,又有鬱天競這個鬼王的戰力,一時間場面變得非常混亂。
奚辭此時已經完全恢復成妖類的樣子,他顧忌著不想傷了鬱天競,是以不敢真的動手,又要護著鬱齡,不免有些束手束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