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在,它們也開始有些不安分了,鐮刀牛和珊瑚角鹿中都有強壯的雄性想要撞破柵欄,只有恐鳥一家一如既往的溫順,麥冬不得不重新休整了珊瑚角鹿和鐮刀牛畜棚的柵欄,加固加高,以確保它們不會趁咕嚕不在的時候衝出來。
菜園的蔬菜也開始缺水,好在靠近小湖方便澆水,麥冬每天早晨打水的時候順手澆一下就好,但那好幾畝的扦插果苗卻讓麥冬頭疼不已。
她澆菜園是是用的石鍋,一石鍋水可以澆好幾棵菜,因為離得近,而且蔬菜也不多,所以即便每天都要澆水也不是多重的活兒,但果園離得遠數量又多,要用石鍋一棵棵地澆過來,實在是個很艱鉅的任務。
她原本指望著能下場雨,看這潮熱的天氣似乎也不是不可能,但她左等右等,雨一滴沒等來,卻等來了更加難以忍受的高溫。
她已經不敢在早上*點鐘之後出山洞了,不僅僅是熱,更是曬,明晃晃的太陽照射在面板上彷彿能把人曬地脫層皮,而事實上,麥冬也的確被曬脫皮了。
還是她原本沒注意,大中午地去喂牲畜,覺得只是一會兒時間應該沒什麼,但這樣兩天過後,鼻樑處的面板居然被曬脫皮了。麥冬再也不敢小瞧陽光的威力,每天四五點鐘就起,打水、割草、撿柴、摘菜,所有必須要做的事都儘量在*點之前做好,不得不出去的時候就頭頂一張大樹葉,身上也用樹葉包得嚴嚴實實的。
麥冬從沒經歷過這樣的高溫天氣,簡直是地獄模式。而對於在這樣的天氣下還能跑出去瘋玩的咕嚕,她不僅鬱悶憂傷,她還羨慕嫉妒恨!
雨遲遲不來,果園卻總要保住,麥冬準備明天三四點鐘就起來去果園澆水,這樣即便明天澆不完,多做幾天,總能澆完。
因此這晚她睡得很早。
天剛擦黑,大概晚上六七點鐘,她吃過晚飯,卻遲遲等不到咕嚕回來。
她明明囑咐過它早點回來的,它卻總是將她的話當做耳旁風,現在又晚歸!
麥冬默默地把剩下的晚飯收拾好,看著一點點變黑的夜空,心裡湧上一陣陣的失落。
等到將近八點鐘,夜色完全降臨,咕嚕還是沒有回來,她開始有些擔心,但想想它的本事,還有之前幾次晚歸的不良記錄,狠狠心,將晚飯放在客廳的石桌上,賭氣地徑直回臥室睡去了。
明天還要早起幹活,說不定還是隻有她一個人。
就讓它玩去吧,以後夏天過去了,她身上不臭了也不讓它靠近!
她躺在床上惡狠狠地想著,在心裡給它定下了懲罰。可轉念一想,它現在似乎不粘她了,那這個懲罰根本就毫無意義。
想到這裡她就又心酸了。
這樣糾結著,她漸漸陷入夢鄉。
半夜裡,麥冬迷迷糊糊中只覺得越來越熱,越來越熱,彷彿回到了剛剛跟咕嚕分房睡的那一夜,不,比那更熱,不僅熱,而且悶,還有一股什麼味道縈繞在鼻尖,熱浪夾雜著異味,交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讓她簡直要窒息。
而就在這時,耳邊傳來了淒厲的哀嚎聲,此起彼伏,劃破夜空,尖針一樣刺穿了她的耳膜。
她豁然坐起,五感和腦袋瞬間清醒起來。
熱、好熱,熱氣只進不出,整個山洞彷彿變成了一個蒸籠。夢中的異味也在鼻尖變得更加濃重,那是各種東西焚燒所發出的氣味,枯枝落葉、野草樹木,其間還夾雜著一種類似烤肉香氣和皮毛燒焦的味道。
耳邊的淒厲哀嚎也變得無比明晰——那是她豢養的珊瑚角鹿、鐮刀牛和恐鳥的聲音。
心臟重重地跳了起來,彷彿有人拿著一把重錘在狠狠敲擊。
她飛快地翻身下床,甚至來不及穿鞋子,光著腳徑直跑到隔壁房間。
還好,咕嚕已經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