溼,絕不適合長久居住,以前夜宿山洞都只是臨時的自然可以不在乎,但這次——她不知道要待多少天。
她便用黃蒿紮了個簡陋的掃帚,仔仔細細將山洞地面和山壁都打掃乾淨,灰塵蛛網,積水碎石,通通一掃而光。然後採集了大堆的草葉,將地面鋪上一層厚厚的綠色絨毯。咕嚕睡的地方是周圍用石頭壘成一個長方形小窩,小窩比它身形大一些,裡面鋪著最柔軟的草葉。她甚至還採了一把漂亮的、散發著淡淡清香的野花,紮成一束,插在小窩的石縫間。
每一刻都讓自己忙碌著,保持身體和精神沒有一刻空閒,無暇去想其他。
每次出去做事都想著回來就能看到咕嚕醒來,看到它歪著腦袋咧著嘴,“咕嚕嚕”地朝她打招呼。
每天晚上睡夢中都彷彿聽到它的叫聲,或討好或欣喜,或委屈或撒嬌,像是在耳旁又像遠在天邊,她欣喜地醒來,黑暗中看到那柔軟小窩中一動不動的小東西,才發現原來不過是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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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麥冬去採集草葉,準備將咕嚕窩裡的草換一下,順路經過之前挖的幾個陷阱時,驚訝地發現那個挖的最深的陷阱裡,居然有隻已經死去的珊瑚角鹿。
這簡直是中彩票一樣的運氣啊。
廢了好大力氣將這頭大東西拉回山洞,剩下的時間她都不用擔心沒事做了。
首先是鹿血。因為記得哺乳動物的血液中含有鹽分,她一滴都沒有浪費,捏著鼻子將鹿血全部喝光,但其實一整頭鹿也沒有多少血,因為鹿身上被木刺扎的滿是窟窿,等她趕到時血幾乎已經流光。
然後,她試著想將鹿皮剝下來。雖然鹿皮被扎的滿是窟窿,但好歹是動物皮毛,怎麼也比樹葉野草柔軟耐用,如果能硝制好,起碼可以勉強覆體,她也有除了樹葉以外的東西可以替換一下。
剝皮的時候她拿鏟子的手有些顫抖。物傷其類,跟殺魚不一樣,同樣是殺生,人類對待與自己相近的物種總是更具有憐憫心和同情心,剝皮這種事總是會讓人感覺殘忍,哪怕這頭珊瑚角鹿其實早就已經死去,哪怕他殺魚或者殺其他小東西時毫不眨眼。
努力克服了心理障礙後,她開始專心致志地剝皮。珊瑚角鹿的重量不清,想完整地剝下一張皮並不容易,尤其是當可用的工具只有一把鈍鈍的農用小鐵鏟時,則難度更大,麥冬坐在洞口一個上午都才只剝了大半,四肢和頭部的皮毛實在不好剝,無奈她只好放棄了這些部位的皮毛,閉著眼睛直接在四肢和脖頸處將其斬斷。
最終,得到的是一塊已經爛地不成樣子的鹿皮,但麥冬已經很滿足,這麼大一塊皮,足夠她做一件上衣或者裙子了,如果以後運氣好還能捉到大一些的獵物的話,或許可以湊成一身。
但她不知道怎麼硝制皮毛,只能先將皮子上沾著的肉絲和油脂用鏟子刮乾淨,然後將皮子放進河水裡浸泡著,希望儘量將皮層內壁上的油脂一類的東西衝洗掉。
皮剝好了,剩下的就是肉。她先割了一小塊,準備烤了吃。這次她加了點調料——隨著她穿越而來,現在已經變乾的辣椒和花椒。辣椒取出籽,將外皮放在洗乾淨的石頭上碾碎成粉,花椒也是同樣步驟,只取外皮,同樣碾碎,然後混在一起抹在鹿肉上上火烘烤。處理辣椒籽和花椒籽的時候,她猶豫了一下,終究沒捨得扔,而是用那條原來包紮小腿,後來包裹手掌的布條裹好,放在竹籃的一個角落。
抹了花椒和辣椒的鹿肉自然又麻又辣,但味道實在算不上好,還不如什麼都不抹的肉好吃,因為沒有油鹽的調和,麻辣味蓋過了其他所有味道,連肉質本身的口感和味道都喪失了。她只得乖乖放棄了其他創新,留著剩下的花椒和幹辣椒沒有再禍害。
烤鹿肉雖然吃起來寡淡無味,但聞起來還是不錯的,翻烤的時候不時有油脂滴入火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