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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天已經黑了。
耿弋下樓時,大志幾人忙得腳不沾地,地上桌上到處都是散亂的檔案資料,大志幾人一邊整理一邊爆粗。
“怎麼回事?”耿弋問。
大志崩潰地跪在地上,“大黑那個神經病把窗戶開了,一陣風颳過來,我們所有檔案都飛了……哥,你看看,要不要招個女助理什麼的,你說我們幾個大老粗,根本就做不來這麼細緻的活兒啊……”
耿弋掃了他一眼,聲音淡淡的,“哪個女的願意來?”
大志瞬間清醒,“……也對。”
大黑抓了一把頭髮,“我哪想到外面那麼大風……剛剛有點犯困,我想著開窗戶透透氣,誰知道……”
“想透氣不會出去?”大志懟他,“你弄亂的你自己整理,我不弄了,頭疼。”
大黑忙看向耿弋求助,“哥……”
耿弋看了眼腕錶,“走吧,先吃飯,吃完了再來弄。”
天兒涼,大傢伙都想吃點熱乎的,一窩蜂去了街上最火的燒烤店,耿弋站在門口跟店老闆閒聊,抬頭時,不經意瞧見對面飯店透明玻璃裡晃過一張新面孔。
他正要收回視線,卻忽然發現什麼似的,又盯著那張臉多看了兩眼,這才認出,這個新來的服務員不是別人。
正是他昨天剛見過的明珠。
晚上酒店生意不錯,明珠穿梭在酒桌間,手裡不是托盤就是酒瓶,她病剛好,面色還有些蒼白,遠遠看著還有幾分柔弱的病態。
耿弋忽然就想起,車子停在服務區那次,在洗手間門口遇到的那雙眼睛。
紅得像兔子。
裡頭的悲傷和痛苦濃郁得幾乎要溢位來。
“耿哥!志哥想吃兔頭!”裡頭傳來大黑的喊聲。
耿弋轉身往裡走,風把他的聲音送來,幾分散漫幾分嫌棄。
“吃屁。”
今年的聖誕節來得比往日都要冷上幾分。
耿弋一直窩在房間裡,除了下樓看看,連門都沒出。
空調室內,他只穿著一件黑色t恤,剛在跑步機上運動完,背上都一片溼汗。他拿了毛巾洗完澡剛出來,門就被敲響。
“進。”
“哥,幫我去接一下樂樂唄?”大志殷勤地端著一杯熱茶站在門口,笑得十分諂媚,“我今晚有約會,嘿嘿。”
耿弋眼皮輕輕掀起,“服務區那兩個?”
“靠,別提了,那倆看上你了。”大志把茶放在桌上,抬手整了整自己的髮型,自豪道,“網上認識的。”
他衝耿弋笑得諂媚極了,“哥,我用了你的照片。”
耿弋:“……”
趁耿弋黑臉之前,大志又立馬抬手交代,“後來我又告訴她了,我說那不是我,她說她不在乎我長什麼樣,然後……”
耿弋挑眉,“不在乎長相,在乎什麼?”
大志羞澀一笑,“可能是看中了我內斂的才華。”
耿弋把毛巾甩他臉上,送了他簡短的一個字:“滾。”
趙大志的弟弟叫趙大樂,今年六歲,上蒲河小學一年級,成績一直吊車尾,但腦子卻很聰明,調皮搗蛋的事兒一樣沒少幹,就是不用心在學習上,為此趙大志早早就給弟弟立了目標:拿了高中畢業證就來耿弋這上班。
耿弋聽後只“呵呵”倆字,搞得趙大樂每次見到耿弋,就彷彿見到了十年後自己的老闆,根本不需要趙大志教導什麼,自動傳承了他哥的狗腿諂媚,看見耿弋就親熱地喊大哥,那架勢比看見親哥還親熱。
耿弋把車停在蒲河小學門口,外面下著雪,沒多會,玻璃上又被覆了一層,他開了雨刷器,又開了音樂,眼睛看著學校門口的方向,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