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下,卻有法子救治她,她……”話未說完,面前的門被猛然推開,一個佝僂著背脊的老人兩眼灼灼,望向這異鄉來客,“你、你說什麼……你可以救小蒲?!”
門外,是一片靜默無聲的春雨,一個人影逆光立於花和雨中,一瀉純白的長衫乾淨得猶如月光,兩隻比平常衣裳要長許多的袖子垂墜下來,遮住了雙手。他顯然是異鄉人,揹著一個半舊的褡褳袋,但從他臉上看不到半分倦色。
這個約莫二十三四歲的年輕人,長髮用布條草草束著,卻是一絲不亂。他的面板蒼白得幾乎沒有血色,眉目深邃,一雙眸子更是猶如深不見底的秋潭,卻含著柔軟的笑意,叫人如沐春風,竟不由自主地心生親近之感。
看著這目光殷切的老人,陸離含笑點頭,“小蒲的陽壽未盡,在下自然是有法子救助她了。”
老婦人突然用雙手捂住臉,哭得悽慘,“能治好便好……能治好,即便要我下地獄也行啊……”
聽出老婦人心中的擔心,陸離耐心解釋道,“老夫人不用擔心,在下不是妖魔,不會加害於小蒲,更不會加害於你。在下前來,只為修行。若還不信,老夫人你看這裡。”說著陸離抬起手掌,只見他掌心一道柔和的光暈閃過,一朵純白的千瓣蓮花緩緩在其中綻放開來,猶自帶著安定人心的佛光,熠熠生輝。
“妖魔變幻不出這白蓮。老夫人,你現在可是信任在下?”
第二章 惡疾
一切故事的起因,便是小蒲的惡疾。
老婦人取過滾沸了的藥罐,倒入一個乾淨的小碗中,疲憊道,“老婆子我姓岳,排行第七,年輕時別人叫我七娘,如今老了,小郎君可叫我七婆。那小蒲是老婆子唯一的孫女,她爹孃早在她三歲時就死了……她是個可憐的孩子。”頓了頓,老人又道,“小蒲很聽話乖巧,她從來不會纏著我要她的爹孃,也不會責怪我窮沒有讓她能吃好穿好,反而時常來安慰我,說‘阿婆不要想爹爹了,小蒲會代替爹爹照顧你。’我們這青水鎮的人也都喜歡她,因為她,還時常送些果點糧食來接濟我們……”說到這裡,七婆看了陸離一眼,見陸離正安靜地看著自己,突然意識了什麼,連忙打住,“這位小郎君真是對不住啊,老婆子一說起從前的事情就打不住啦,讓你笑話了……後來呀,小蒲就病了,她是一天一天病起來的……初時,她只是精神不好,不愛笑了,也不愛說話了,後來慢慢地她就不能起床了,連說話都費力了。我便到處給她找大夫,青水鎮的大夫治不好,我便去其他鎮子裡找,大家也尋思著救治小蒲的辦法,可是不管花了多少錢,還是吃了多少藥方偏方,她總不見好。最後我想啊,或許真是上天喜歡小蒲機靈,硬要收了她去做童子吧,便也就絕望了……可是後來有一天,我半夜去給小蒲蓋被子,才發現,小蒲的病不是上天安排的,而是讓那個妖孽給害的!”
“妖孽?”陸離聽聞皺起了眉頭。
——那天夜裡,害怕小蒲踢被子的七婆摸黑來到小蒲的寢屋前,才到門口,她便心生怪異:從那虛掩的門中,竟透出點點光來。
她明明為小蒲吹滅了燭火,哪來的光?難道是小蒲自己半夜點上的?
這樣想著,七婆彎下腰來,朝那縫隙中看去,一看之下,險些嚇得暈倒過去!
——屋內哪裡有什麼燭光,分明是陰慘慘的綠光!
本是沉睡的小蒲竟一臉蒼白地靠在榻上,眉眼帶著笑意,滿是歡欣的樣子。而在她榻前,有一個不知是什麼的矮小東西,舉著一盞燈,扭動著畸形的四肢,上躥下跳地舞動著。
那燈似乎是誰家丟棄的,又髒又舊,連遮光的琉璃罩子都破了一個大口子——裡頭的光,竟不似尋常燭火那般橙黃溫暖,而是散發著幽幽綠色……其中看不到燈芯,更是看不到燈油!
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