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地過來。
蘭菏看到人群中好像還有捧著遺照的,他定睛一看,一時背都涼了,那分明是他自己的臉。
女鬼也抽了口氣:“我怎麼又死了!”
“??”蘭菏莫名其妙,再看白五,他竟也捂著心口道:“我就知道我已經死了……”
蘭菏:“……”
這倆的表現就很奇怪了,蘭菏自個兒也覺得很不對,如果死的是他自己,可他根本不是京城人,為什麼要用京城土俗葬他,而且他是獨生子,哪來的什麼姑奶奶……
疑惑好像越來越濃,但他沒發覺自己似乎漸漸失去了情緒起伏,不知不覺,就連起初的疑惑也不見了,腳步也停了下來。
蘭菏正亂七八糟地想著,那隊人紛紛側眼看過來,臉上居然帶著燦爛的笑意,抬棺者拍了拍紅色的壽材,那棺材蓋兒就開啟了。
蘭菏一看到,就不自覺朝著那方向走去,好像那裡是他的歸宿之地。女鬼和依萍也跟著他,走到了壽材前,蘭菏扒著壽材就爬了進去,躺下來。
依萍也躥了進去,變作了一隻大刺蝟,蹲在蘭菏身上。
女鬼也打算爬進去的,她腿都伸到一半了,蘭菏卻慘叫一聲——依萍坐下來倒也罷了,但它那刺兒是堅利直豎的啊。
蘭菏神情都清醒了,自己怎麼會躺在棺材裡,他覺得不對,要坐起來看看。
抬棺者們見了,便急急要將棺材蓋兒合上,用釘子釘牢,女鬼來不及進去,跌坐在外。
嘭,嘭,釘棺的聲音在迴響……
黑暗中,蘭菏忍痛撥開還一無所察的刺蝟,從懷裡把胡大姑娘的指甲給拿出來了,迅速把指甲燒化,思路果然更加清晰了,撥雲見日一般。
蘭菏用力一踹棺蓋,那還沒釘實的棺蓋就被他踹飛了,待爬起來一看,這哪裡是什麼棺材,根本就是個裝大件兒的紙箱子,而周圍也都是些紙屑、垃圾,擺成了陣法。
白五這時才回過神來:“這什麼,你衣服怎麼破了。”
“?”蘭菏道,“你不記得了?我以為你故意扎醒我的。”
他在心底補了一句,或者還有報復意味。好傢伙,幸好不是肉身,不然被依萍這一紮,還有活路麼,直接成篩子了。
白五看了看地上的陣法,漸漸醒過神來,弱弱道:“我不知道,只是潛意識有危險,刺兒都豎了起來。”
——要是尋常,他的刺兒也不會一直繃著。
再看女鬼,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趁機跑了。
蘭菏琢磨起來,以他的親身經驗,剛才這迷幻之術,用出來的不是黃門就是胡門,就和之前瓜二真人類似。
但是,施法者還是比瓜二真人水平高很多,人都未親至,一個陣法,就遠比瓜二的幻術更迷惑人,他是不知不覺,就進了套。
白五茫然道:“那現在怎麼辦,帶路的都跑了。”
蘭菏卻輕鬆起來:“不急,應該就是附近了,不然,為什麼在這裡佈疑陣?”
旁邊的園子內隱隱傳來了昂昂的驢叫聲,確認了蘭菏的想法,“走吧。”
……
宋浮檀手牽著小瘸驢,坐在石凳上,冷眼看將他帶來的黑袍客,雖說沒露臉,但他隱隱察覺,這就是此前在覺慧寺打劫嚴三那個。
黑袍客伸手,吹了吹指甲,他的指甲看起來很是尖利,“……上次在覺慧寺外,不大好說話,這次可算有機會,和你聊一聊了。”
這也是他第一次開口,聲線聽起來有些雌雄莫辨。
宋浮檀不予理會,在那麼多妖邪之中,黑袍客已經算得上是文雅的一個了,並未恐嚇他。
黑袍客走到近前,感慨地道:“口吐紅蓮養病身,這莫不是老天給我的機會,叫我吞蓮花成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