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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小梅一下子跪倒在地,對著寧老太等人開始磕頭,把寧小北和範俠嚇得差點從沙發上跳起來。
“我哥哥嫂嫂把我賣掉了,他們把我賣掉了啊……”
小梅哭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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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建國第二天一早就去了建德里,辛虧他到的早,晚一步那真是要出大事了——
寧小北,趙景聞和範俠他們幾個還沒走進弄堂口,就見到裡面黑壓壓站著一群人,圍在外頭的人手裡還拎著一早去早餐店買的大餅油條和熱豆漿,踮起足尖外裡頭張望。
“怎麼回事?讓一讓。”
寧建國還在瞎猜,想著哪家車隊來迎親也太早了些,就看到吳家姆媽的女兒披頭散髮地從人群中走了過來,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就往裡拖。
“寧家哥哥,快過來,有人要拆儂家裡房子了。”
趙景聞剛想攔住她,聽到這句話不由得也著急了起來,撥開層層人群往寧家跑去。
“住手!你們做什麼?”
寧建國擠到人群最前頭,一抬頭就看到兩個男人正對著他家的大門用力地踹著。另有一個穿的灰撲撲,頭髮半披著的中年女人,正舉起寧家窗戶下放著的一盆君子蘭,要去砸他家的玻璃窗呢。
“幹什麼?放下,都放下!”
趙景聞怕寧建國一人吃虧,一步跨到他身邊,扯開皮夾克的拉鍊,露出鼓鼓的胸肌,一邊翻著袖口一邊大聲喊道,“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麼?敢在這裡撒野?”
範俠可不是最喜歡這種熱鬧呢,也要跟著衝上去。被寧小北一把拉在身後,死死按著。
中年女人見來了兩個大小夥子,還一個賽一個的壯實,本來肆無忌憚的氣焰頓時滅了一半。
偏她剛才已經擺足了功架,花盆已經被舉到了頭頂,這時候要是乖乖放到地上,似乎很是沒有面子,於是就調轉方向,準備乾脆扔到地上。
就在這個時候,混在人群裡的寧小北大叫一聲:“小俠,那不是好婆的冠軍君子蘭麼?這一盆值多少錢?”
“啊?上海市蘭草比賽第一名,怎麼說一萬塊總歸有的咯。”
範俠跟著在旁邊起鬨道。
其實這玩意兒就是前幾年寧建國在花鳥市場花幾塊錢買的,老太嫌棄它長得不好看,就扔在窗戶外頭。平時想起來就去澆澆水,虧它生命力頑強,居然活到現在。
女人怎麼也想不到她手裡這盆長得跟蒜苗一樣的玩意值那麼多鈔票,嚇得立即把花盆放回了窗臺上,末了她還用手指揩了揩花盆的邊緣的泥巴。
“你聽他小屁孩瞎說呢!”
一個剔著板寸頭,四方臉的男人將女子拉到一邊,挺著肚子走到並列站在一塊的寧建國和趙景聞面前。
“你們誰是這家的男人?”
“我是。你又是什麼人?敢來砸我家的們?”
寧建國抬起下巴,皺著一雙濃眉說道。
“哦,就是你這小子啊。”
男人訕笑一聲,露出滿口黃牙,一把抓住寧建國的衣領,“把我妹妹交出來!”
“什麼?”
寧建國一時沒聽明白。
“你不要裝傻。就是你小子勾引我妹妹,讓她婚也不結了,男人也不要了,哥哥嫂嫂的話也不聽了,跑到上海來和你‘搞腐化’的!”
男人瞪著一雙凶神惡煞的眼睛高聲喊道。
“啊,這個人就是小梅姐姐的大哥,那個女人就是她的嫂子吧。”
範俠低聲呼到。
“那個男人又是誰?”
範俠指了指正和趙景聞對峙,梗著脖子踮起腳的,穿著一身不合時宜,也不知道多少年都不流行的藍色卡其布西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