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警,報警,報警啊!”
校長在後邊暴跳如雷, 開始語無倫次, “這是誰家的家長,怎麼能這樣呢?他怎麼能這樣呢?”
“小北!”
寧建國見到兒子, 掙扎的越發厲害了。趙景聞幾次差點攔不住他。
“老爸, 你過來沒用的,你回家吧。你要是進來, 你也要被隔離的。”
寧小北仰著脖子大喊。
“爸爸下來陪你。我和你們一起隔離,爸爸可以給你們做飯。”
新聞聯播裡, 隨著日增夜漲的被感染人數和死亡人數節節攀升, 紡織學校這兩天也開始風聲鶴唳起來, 幾次傳言可能會封校。作為後勤保障的食堂負責人,寧建國已經幾天都撲在學校裡沒有回家。
今天一早,他剛打算回家好好睡個覺,誰知道就從學校幾個老師在吃早飯的老師口中聽說,郊區的x大附中一早被封校了,現在不能進也不能出。
他當下手腳冰涼,差點癱倒在地。
坐進貨車裡,連試了幾次都發動不起車子,打了電話叫來趙景聞,坐了他的車才到了學校。
沒想到這時候校門口已經烏鴉鴉地圍滿了家長,他看著樂樂媽媽都要給裡面的人跪下來了,不但人進不去,手裡的東西也送不進去。
突然想起高一軍訓那年兩個孩子出事,聽範俠說就是因為有個學生偷了同學的手機,想要從東邊的圍牆翻出去。
沒有多想,寧建國轉頭就往東邊跑去。
和大門口眾人把守,煞有介事不同,這裡一個人都沒有。突然收到封校通知的校領導只顧著前後兩扇們,壓根想不到居然有家長會想到翻·牆進學校。
“趙景聞,你放開我!你放我下去!”
寧建國眼看圍牆下面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甚至有人叫來了保安和警察模樣的人,衝著趙景聞苦苦哀求。
“我不能讓小北一個人在裡面,我求求你,讓我下去,讓我陪著他。”
他曾經以為這個叫做sars的傳染病離他很遠,即便它已經打亂了他的生活和工作,但他一直以為自己身邊的是不會遇到的。明明那麼早就開始防禦了,聽了小北的話,家裡準備了那麼多東西,它難道不應該已經被消毒水,被口罩抵禦住了麼?
為什麼學校裡也會有人被傳染,電視裡不是說保護中小學生是防疫工作的重點麼?為什麼偏偏附中就被隔離了,為什麼偏偏是小北讀書的一中!
“建國,建國你冷靜點!你這樣跳下去不會有任何好處的,你想清楚啊!”
趙景聞簡直後悔死了,他為什麼會開車把寧建國送到學校來,他應該把他直接送回家,讓他在家裡休息,冷靜才對!
掙扎之中,鐵絲網和碎玻璃割開了寧建國的衣服,甚至割傷了他的手肘和大腿,鮮血滴了下來,像是兩汪沸騰的熱油,在寧小北的眼底炸開。
“老爸,回去吧。我沒事的,不要這樣,老爸!”
好歹經歷過兩次疫情,和倉皇到失去理智的常樂蘊比起來,寧小北冷靜多了。
這種時候寧建國硬闖學校於事無補,反倒是可能連工作都保不住。
更可怕的是,很多家長見狀也紛紛模仿起來,爸爸們摩拳擦掌,各顯神通。媽媽們則在後面為他們加油打氣。有幾個長得瘦弱的家長,更是恨不得腋下生雙翼,能飛到圍牆這兒來。
“趙景聞,你給我住手。你不放開我,我們今天就到頭兒了。”
寧建國已經徹底失去了理智——就差一點,差一點他就能和小北在一塊了。他要看著他,他要看著他好好的才放心。
突然間,一陣天旋地轉。
寧建國捂著自己的胸口,耳邊發出一陣尖銳的長鳴,幾乎刺穿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