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把範俠看得羨慕壞了,說自己要是多搞這麼兩下,就算不能白成小北那樣,白成他舅舅那樣總做得到吧。
老太太也是支援小梅去學一門手藝的,她還那麼年輕,不過二十多歲,總不能一輩子給人做保姆,是要為自己的將來做打算的。
不過對於阿蘭攛掇小梅入股新店一事,老太太持保留態度,只讓她多學技術。
至於往外掏錢的事情,急什麼,人民幣放在手裡又不會發黴。
果然要說薑還是老的辣,這邊小梅拖著阿蘭遲遲不答覆,那邊就傳來了壞訊息——阿蘭的男朋友把她攢了多年,打算用來開店的積蓄都捲包了,不知道逃到什麼地方去了。
那比款子少說也有二三十萬,除了阿蘭在日本打工賺的錢,還有其他三四個小姐妹的股份,算起來都是打工妹的辛苦錢。
最可恨的是,出賣阿蘭,把阿蘭的錢交給男朋友的的是個內鬼,是她原本最器重的一個美容小妹。
訊息傳到寧家,眾人不甚唏噓,也慶幸小梅沒有早早把錢投出去,不然這時候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美容院的選項被打了叉叉,剩下的就是自己開爿雜貨店了。
放到二十年後,上海各個小區外頭都是各種便利店,什麼全家羅森,快客可得喜士多,現在可沒有這玩意兒。
上海人過去把開在街邊賣菸酒雜貨的店叫做“菸紙店”,做的都是街坊生意。
鄰居在樓上叫一聲,或者打個電話過來,店家就慢悠悠地走到那戶人家樓下。樓上用繩子吊下一隻菜籃子,籃子底下放著零錢,數目只多不少。然後店家就把對方要買的燒菜黃酒、泡麵或者小孩子做作業用的鉛筆和本子放進籃子裡,拉一拉繩子。繩子慢悠悠地上去,一筆生意就做成了。
比日後騎著電動車橫行在小區裡的外賣員那是要有腔調多了,有人情味多了。
開這類雜貨店,最大的收入就是賣香菸和老酒,但這可不能自己想賣就賣的東西,是需要執照的。
好在趙景聞這幾年憑著旗袍生意,認識了不少有頭有臉的人物。別人跑斷腿都弄不到的玩意兒,他這裡三兩句話放出去,立即有人捧著送了過來。
去年九月份,香港電影《花樣年華》上映,張曼玉小姐在大熒幕上的那一套套旗袍讓上海女人如痴如醉,整個申城又掀起了旗袍熱。
那時候市場上只有服務員小姐穿的大紅閃光高開叉旗袍,和張曼玉穿的港式旗袍根本就是兩碼事。真的買了穿在身上出去,人家以為你是從事什麼“特殊行業”的。
丁哲陽父母做了那麼多年高檔旅遊行業,頗有些人脈,請了幾位上海灘時尚雜誌的編輯去店裡參觀了一下,喝喝茶,看看老上海洋房的派頭。
幾個禮拜後,這家隱藏在長樂路別墅裡的國韻旗袍店就一炮而紅了。同時有幾本雜誌誇讚這家小店極有格調,簡直就是一間旗袍的博物館,不但有三四十年代老上海的旗袍樣式,就連市面上很少見的港式旗袍都有,可以足不出滬,就買到“張曼玉同款”。
一時間,不但店鋪那是客似雲來,來自全國的訂單更是雪片似得飛了進來。趙景聞不得不採取預約制和會員制,一方面保證客人的體驗,一方面保證服務的質量。
看到這一幕,寧小北心想這個套路我熟啊,不就是軟文營銷,蹭電影熱度和買kol炒流量麼?
不過比起日後野蠻生長的各種流量博主來,這些雜誌編輯還是有一定的素養和品味,並不是一味塞錢就能收買到的。
旗袍熱算到現在有半年多了,一點消退下去的意思都沒有。而且又逆向營銷了一波,好名聲傳回香江,如今竟還有香港女人特意到他們店裡來定做衣服了。
所以這段時間,這兩人都是各忙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