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裡給阿姨做小翻譯。等寒假到了,還要來幫忙哦。阿姨請儂吃那個南京路上最貴的冰激凌,叫啥……什麼打死的。”
“哈根達斯。”
“對對,哈根達斯。”
“教母”用塗了綠色指甲油的手掩嘴笑道。
他接過“教母”遞上的電影票,笑著道謝。
寧小北拿著三張簇新的電影票走回趙景聞的攤位,對著範俠揮了揮手,“明天去看電影。”
“yes!ovie!”
經過兩個月的實踐,範俠的臉皮果然丟著丟著就習慣,對著外國女人也不犯怵了。從一開始只能疙疙瘩瘩地對話,到現在開始也能和洋人閒扯淡,口語水平那真是一日千里,等開學準能把回溫州老家去過暑假的林子穎嚇一跳。
“《泰坦尼克號》?我早就想看了!”
接過電影票,見到票子上印著的電影名稱,範俠興奮地抬起頭。
1998年絕對是在中國電影史上值得大書特書的一年。
由美國著名導演卡梅隆指導的災難愛情電影《泰坦尼克號》被引入國內,三小時的原版劇情一刀未剪,絕對“原汁原味”,放在日後根本難以想象。
其累積的票房總額多年來無人可以望其項背,一直到十多年後同樣由卡梅隆執導的《阿凡達》上演,才打破了他自己創造的票房記錄。
最初範俠也想去看來的,他還想請寧小北一起去。誰知“大光明電影院”門口的黃牛們居然把票價炒到了兩三百塊一張——那可是1998年的三百塊,直接就是一個普通職工半個月的工資啊。
範建平時給範俠的零花錢,一個月也就三百塊了。等於看了電影這個月日子都不要過了,範俠只好作罷。
這部片子前幾個月上海就開始上映了,但是觀影熱潮遲遲未退,到現在還在首輪電影院裡播放著,很多影迷“二刷”,“三刷”,樂此不疲。
報紙上前幾天還登了個新聞,說某地女影迷從電影上映至今,日日前去觀影,每天都哭得淚如雨下,乃至只要路過唱片店,聽到裡面傳出《我心永恆》的歌聲都會心痛如絞。
報道後半段是專家建議大家放平心態,合理觀影,適度追星,切莫沉溺於劇情等等之類的屁話,可以略過。
對於這部電影,寧小北也是記憶猶新,現實世界裡,他可是等到差不多10月份左右才有機會走進電影院裡觀看的。現在算是託了趙叔叔的福了。
“不過有三張票呢,你一張,我一張,還有一張怎麼辦?帶你爸爸還是帶我舅舅啊?”
範俠為難地撓了撓頭。
寧小北心說他們兩個你就不用操心了,你那大方的舅舅早就帶著我老爸去看過了,這幾天寧建國同志每晚都在客廳裡拼那個泰坦尼克號的郵輪模型呢。
最終他們決定帶上常樂蘊。
常樂蘊和她媽媽剛從海南旅遊回來不久,整個人黑了一圈,被範俠嘲笑從“白天鵝”變成了“黑天鵝”——五月裡一中校慶,每個班級都要出節目。一班派出才女常樂蘊上臺跳了《天鵝湖》,一曲舞畢豔驚四座,從此藏常樂蘊就有了“白天鵝”的綽號。
如今她走在校園裡,常有高年級的男生在遠處偷偷打量。寧小北也聽說,原來那個長相酷似梁詠琪的短髮學姐的“校花”之名如今岌岌可危。男生們一致公認常樂蘊即將成為新一代的“一中一枝花”。
不過範俠貌似不這麼認為就是了,他看常樂蘊就跟看男生一樣毫無區別,校花級別的美女在他眼裡就是穿了裙子的哥們。
讓女兒跟著寧小北他們兩個出門,王伊紅那真是能放一百二十個心。她還贊助了他們兩百塊錢,囑咐他們去第一食品商店下面新開不久的必勝客餐廳吃了飯之後再去看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