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著的方明茗見此在幾步開外停下了腳步, 她跑得有些急,一邊喘著氣,一邊小步向他靠近。
這個時候的江則欽讓她覺得有些難以靠近。
他背對著她, 朝著江面站著。晚上的江面一片漆黑, 不見白日裡的微黃, 顯得神秘幽深, 隱隱約約只能看到月光投射下引起的點點光亮。
此時的江面正如同此刻站著的江則欽。
他的站姿很輕鬆, 手撐在欄杆上,上半身往下,一條腿曲著。夜晚的江風吹過他的衣襬和頭髮,沙沙響。
方明茗深吸一口氣, 鼓起勇氣稍微邁大了腳步。
“江哥。”她在他後面停下,小聲叫他。
江則欽轉身,背靠欄杆,雙手環胸,如江面般平淡的眼落在方明茗身上。
他看了看她懷裡抱著的塑膠袋,看了看自己腕間的手錶:“二十五分鐘,速度還可以。”
這裡離路燈有點距離,所以有些暗。但是方明茗還是看到了他腫起的半邊臉。
她有點不太忍心看,趕緊別過眼,把手裡的藥遞過去:“江哥,給。”
江則欽接過,看了一眼,徑直走向附近的扶手椅。
方明茗努力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小,默默跟過去,一邊在心裡嘀咕。
這巴掌鐵定是江總打的了,江總也實在太說不過去了。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搞成績不好就打孩子這套?她爸媽可從來不會因為成績不好就打她的。而且,江總這樣做,明顯是給自己悲慘的以後挖坑呀。
小說中的結局,江總可是悽慘的很,直接被江則欽送進了精神病院。而且江則欽還特地給江總安排了幾個精挑細選的好室友,確保江總在裡面的生活過得豐富有趣。
至於怎麼樣的豐富有趣法,方明茗表示自己不想去深度瞭解。她寧願自己不知道。
但是仔細想想,其實她在小說中的結局也沒比江總好哪裡去,可以說比江總還慘了。
所以,現在,她一定不能重蹈書中的結局。所以,這種時候,她怎麼能什麼都不做,就默默看著江則欽自己處理傷口呢?
這是一個合理的跟班該做的嗎?不是。
一個合理的跟班該做什麼?應該主動上去幫忙處理傷口!
想到這裡,方明茗二話不說,上前一步,在江則欽旁邊坐下:“江哥,我來幫你!”
正打算把衣袖挽上的江則欽看了她一眼:“就你?”
嫌棄的語氣,非常明顯。
方明茗頓了頓,收回手,想了想覺得自己應該挽回一下自己的形象:“我會處理傷口的。我爸玩拳擊受傷回家我媽給包紮的時候,我有幫忙的。”
江則欽一邊聽著,一邊挽起衣袖,露出幾條傷口比較深的血痕,一看就知道打的時候肯定是用了狠力氣。
方明茗覺得自己的手臂都疼了,她下意識捂住自己的手,抽了口冷氣:“是……江總打的麼?”
“嗯。”江則欽自己倒是沒什麼反應,另外一隻手拿了根棉籤,沾了紅藥水,然後直接塗。
這舉動看得方明茗疼得臉都皺了起來:“江……江哥,就這麼處理嗎?會不會太草率了?不用去醫院包紮嗎?”
“不用。”江則欽道,視線掃向她,意有所指,“沒上次嚴重,不用去醫院。”
上次——說的就是她找人堵他打他那次。她明明交代過那次不要下重手,但是好像最後下手還是比較重。
看來是又開始清算之前的賬了。
方明茗呵呵笑了起來,臉色微白,下意識抓抓頭,二話不說,道歉張口就來:“江哥,對不起,那時候我什麼都不知道,對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