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他靜靜的道,“所以你還想要知道什麼?”
方明茗似乎連呼吸都停滯了,她淚眼朦朧的看著江則欽,覺得她彷彿掉入了冰窟之中,在這樣炎炎的夏日裡冷的骨子都在發抖。
江則欽笑了笑,慢慢的走向方明茗:“比如說我在江邊吻你的那天,我已經察覺到有人在偷拍了?比如說我第二天就拿到了那些照片,並且買通了江則靈派來跟蹤你的私家偵探?比如說我甚至已經估計到了楊雪玉動手的大致時間,那幾天一直故意和葉洵天他們在一起?比如你被抓的時候打電話給我,我就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了?比如說——”
他抓起她軟塌塌的手腕,看著上邊他送的手錶:“甚至我已經透過手錶裡的定位裝置知道了你在哪裡?比如說我哪怕知道了,依舊裝作不知道在江立他們面前演戲?比如說我演戲的時候甚至能掌握你的動態,知道楊雪玉都對你們做了什麼?”
方明茗整個人都在輕微的發抖。她覺得握住她手腕的那隻手,彷彿就像是從地獄裡伸出來的魔爪一樣。
江則欽說的這些事情,她用了一段時間去消化。這些事情,她從未想過。
方明茗看著自己的手錶,似乎還記得當時她拿到手錶的興奮和開心。可是,原來他從那麼早開始,就已經在設局了嗎?
而且,這個手錶不止她有。她的爸爸,她的媽媽,也都有。
所以……
方明茗抬起頭,磕磕絆絆的問:“你,你,是不是也早就知道……江則靈不是楊雪玉的女兒?”
江則欽放下她的手腕,笑意清涼:“對啊,我聽到了你父母在臥室的談話。說實話,這件事情,這個世界上,知道的估計只有楊雪玉自己,和你父母了。”
“所以,所以,所以一切都是你設計好的?”不知道用了多少決心,方明茗才問出這句話。
他搖搖頭:“不是,我不是和你說過了嗎,我不知道楊雪玉要對你們做什麼,不知道如何設計?我只是猜到而已。猜到以楊雪玉的性子,她肯定不會輕易放過你們方家。猜到你媽那麼大智若愚的一個人,被楊雪玉報復後,如果有機會定然會毫不猶豫以最激烈的方式捅出這件事情。本來我還在想呢,要在什麼樣的場合下把江則靈不是楊雪玉女兒這件事情捅出來。可我還沒想到好辦法呢,楊雪玉她就主動給我製造了一個。絕佳的時間,剛好的場合,那我為什麼要阻止?”
他從未主動促進過這件事情的發生,江邊的那個吻都只是他一時的意亂情迷和心血來潮而已。他都是吻了之後,才隱隱約約意識到似乎有人在跟蹤。
這一切都太容易了。好像冥冥之中有一隻手在推動事情的發展,甚至不用他做什麼事情,只要默默旁觀,在最後的時刻請兩個最適合的目擊證人就好了。
容易的讓他覺得,如果他真的阻止了這件事情,他就是一個傻子。傻子是報不了仇的,那曾經遭受過的一切,十多年來的努力,豈不是成了一場笑話了?
壓根不用過於思考和糾結,他當初輕而易舉就做出了決定。
整件事情中,他唯一真正花了心思的,是如何在這個過程保證方家三個人的安全,最大限度減少她們會遭受到的痛苦。
如果剛才方明茗的情緒是崩潰的,那此刻她的情緒,就彷彿崩潰過後的平靜。那種平靜是一種心如死灰般的平靜。如同地震過後的廢墟,無盡的蒼涼。
這一年多的時間,江則欽教她學習。一度讓她以為,他和書中的江則欽是完完全全的兩個人。
怎麼可能呀,會認真教她題目給她劃重點的江哥,會給她買奶茶的江哥,會是小說那個冷血無情的江則欽?
可是,現在她發現她錯了。
他在問她他為什麼要阻止?
為什麼要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