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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咆哮著衝進了妖王脖頸上的傷口裡。
天雷終於落下,碩大的妖王頭顱滾落在地,九百九十九條神魂被一劍砍下,天昏地暗裡,宣璣看清了盛靈淵。
他一雙化進了黑霧裡的雙臂先是長出白骨,隨後是勻停的皮肉,恢復如初,繼而無聲地說了句話。
那口型是:“誰告訴你,我是人的?”
萬年儀突然過載,螢幕黑了一下,隨後跳出一堆亂碼,被困在其中的白影轉身要逃脫,宣璣指尖驀地多了一枚硬幣,劃過點著的菸頭,“呲啦”一聲,火花凝成的鎖鏈從硬幣上捲了出去,隔空勾住了那白影的腿。
“聽題啊,”宣璣一手拽著鎖鏈,一手捏住菸頭,噴出一口白煙,“已知,輸入了斬妖王的時間和座標,這破儀器只會給我一個‘天氣晴朗’的介面,但再輸入一個你,就模擬出了三千年前武帝斬妖王的畫面。我知道武帝不長您這幅尊容,那麼問題來了,您是哪位的呢?”
“身為妖族,”白影惡狠狠地說,“為人賣命,三千年前的恥辱,你們都忘了嗎?”
“忘了,畢竟我也沒有那麼老。”宣璣一攤手,“你也別充大輩,你肯定不是妖王,妖王不可能這麼衰,附在這些弱雞身上東躲西藏——那你是什麼東西?”
“你又是什麼東西?”白影“哈”了一聲,“一根被盛瀟從祖墳裡扒出來,親手封入赤淵,終身受烈火焚身、百鬼啃噬,永世不得超生的骨頭!”
宣璣倏地愣住。
這是……什麼意思?
就在這時,整個異控局大樓裡響起了警報聲,電力系統短暫地恢復了一瞬,隨即又跳了閘,一明一暗中,宣璣被晃得眯了一下眼,白影大叫一聲,直接切斷了他那條被鎖鏈困住的腿,一頭撞進牆裡,消失了。
宣璣被昏迷不醒的倒黴研究員絆了一下,一彎腰把人扛了起來,往萬年儀裡一塞,轉身趕往緊急通道。
迎面正碰上一隊全副武裝的外勤,在往樓下趕。
“什麼事?”宣璣問。
“不知道,斷電了,監控看不見。”那外勤匆匆忙忙地說,“地下六十層的禁制被觸動了!”
地下六十層放的都是危險物品,跑出一根毛都是災難,整個異控局總部都被驚動了。宣璣心裡掠過陰影,懷疑方才在萬年儀裡遭遇的白影只是為了拖住他。
“a區防護盾完整——”
“b區暫無異狀。”
“c區禁光,紅外網什麼時候能重啟?”
“供電還沒修復嗎?這幫廢物後勤到底在幹什麼?”
宣璣趕到地下六十層,一片混亂,他
燕秋山本來沒抬頭, 突然, 他後脖頸上躥起一層針扎似的涼意, 猛地睜開眼,他一把按住司機的肩膀,朝窗外望去。
可是四下浸在俞陽城強烈的日光下, 只有嘰嘰喳喳的青少年,這幫擁堵在網紅店門口的男孩女孩們全都奔著一個方向時髦,也不知道是不是中學穿校服沒穿夠, 小青年們畢業好多年, 又自發地買齊了長得差不多的“潮牌”“潮鞋”和“潮首飾”,恨不能連發型也統一一致, 乍一看,人頭攢動, 都分不清誰是誰。
“燕隊,怎麼了?”後面有人問。
這是輛五座的越野車, 司機跟燕秋山坐前面,後座擠著三位,兩男一“女”。
女的是玉婆婆身邊那個木偶侍女, 為了遮擋臉上不自然的連線線, 她穿了一身帶面紗的少數民族衣服,把能擋的地方都擋住了,只露出一雙逼真的眼睛。
她一左一右是兩個男人,一箇中年瞎子,睜開的雙眼中佈滿渾濁的白翳。另一個則是滿臉燙傷的紅疤, 尤其右半張臉,從太陽穴到脖子,沒一塊好地方,隆起的皮肉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