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裡無論哪家漢子醉著回去,若渾身酒臭烘烘,媳婦夫郎瞧見了都是會嫌棄的,甚至有漢子嘔一身都沒人願靠近,他便一直都記著不喝多,而這幾年他跟人喝酒很少有醉的時候,一是確實能喝,二來是不會朝死裡灌上太多酒,大多都是飲到即止。
見沈玄青臉上帶笑,陸谷就放心了,看來沒做錯,聽完還點頭嗯一聲答應,示意自己知道了。
等他倆回去,衛蘭香見兒子笑得那叫一個高興,眼神還老往陸谷臉上瞧,就知道他倆處的好,哪還有不放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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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鳴沒多久,清溪村漸漸有了人聲。
陸谷跟沈玄青起來吃了早,就推著板車又進山了。
這次沒趕夜路,能看清腳下路走得也能更穩當些,陸谷到坡上又回頭,就看到還站在門口的衛蘭香。
他心裡悶悶的,有種難言的酸澀意,可又覺得哪裡暖暖的,沒法說出來,他自己低著頭向前走,想著想著就出了神,若娘還在的話,一定也會這樣送他。
這次帶上山的東西不多,除了一個浴桶大點,其他都是些吃喝雜物,不像上次那樣拉著費力氣。
這浴桶是成親前找木匠做的,雖不像鎮上人家那樣講究還雕花刻鳥,但好歹是新的,單給沈玄青跟新夫郎用呢,足以見沈家為這次親事花的大力氣。
不過到沈家之後,無論陸谷還是沈玄青,都沒用過浴桶,前一陣還是夏天,燒些水擦洗就好了,更何況用浴桶洗澡,得燒一大鍋水呢,他們這兒打水方便,可如此燒柴也多費,柴火又不是憑空得來的,還得上山去砍,除了年節前,鄉下人哪捨得這樣洗大澡。
沈玄青前幾日在山上擦洗,夜晚山裡比山外更冷,他倒還好,若再往後,到了連他也受不了的時候,陸谷更別說了,於是就將浴桶搬了上來,放在家裡沒人用也是積灰。
廚房裡陸谷忙著炒菜煮米酒,比熬米湯快,放些枸杞子煮滾了就能盛出來,沈玄青往下搬東西,等飯好的功夫還把院子裡被風吹進來的落葉掃乾淨了。
已過晌午,因趕路腿腳疲乏,吃完他倆就躺床上歇息,還小睡了一陣。
陸谷已習慣睡覺時被抱著,就是沈玄青太高大,胸膛硬邦邦的,腿長胳膊也長,稍一用上力氣就讓他覺得逼迫駭人。
能吃飽飯還有夫郎抱,對沈玄青來說踏實又舒坦,安安穩穩就睡了一會兒,等醒來精神頭又回來了,眼中神采奕奕。
他原本想起來去幹活,可懷裡的小夫郎叫他難以放開。許是好幾天都沒同過床,他喉結滾動,情不自禁就蹭上了陸谷臉頰。
陸谷躺在下邊,眼裡有幾分慌亂,但竭力忍著沒敢亂動,被子底下如何外人就無從得知了。
好在這會兒大白天的,沈玄青並未真的去做,過了陣乾癮就起身,低啞著嗓子說要去後院圍籬笆。
陸谷面紅耳赤,攥緊了裡衣慢吞吞坐起來。
夜裡有那種事時,沈玄青每每都會跟平時不同,讓他更加畏懼,連個不字都不敢說,一顆心顫巍巍的,嗓子眼都像在發抖,咬緊了唇不敢發出任何聲響,也不敢把身體蜷起來,攤開了四肢一動不動。
若放在通人事懂樂子的人身上,他這樣無疑是生澀無趣的,可沈玄青同他一樣,哪裡懂這些,最多也就是成親前看過幾眼村裡同齡人弄來的圖冊,他沒經驗,一時半會兒還做不來那些個。而眼下的,對他來說亦足夠有滋味了。
山風穿堂吹過,吹散燥熱和窘迫,陸谷緩了一會兒才堪堪自在。
柴房裡還有一堆幹竹跟木棍,沈玄青直接抱到後院削好剖開,靠著牆圍了兩片地方。
他們這兒多在春天孵育雞鴨,秋雛很少,所以那天他到集市上找的時候花了不少功夫,買到的也不多,七隻鴨子八隻雞仔,雞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