覓。沿著上次採菌子的方向走,還真叫他找到一條山溪。
溪水往山下流淌,這水看著清極了,比清溪河的水都要乾淨,溪邊還長了嫩綠的水芹,陸谷一掐覺得鮮嫩,嘗著咬一口後便決定走得時候多采些,等沈玄青晚上回來吃。
這水芹比他以前在村裡河邊採的都嫩,想來切了涼拌一定好吃,還能清炒或跟肉炒,罈子裡鹹菜不多了,水芹可以放醋醃泡,一兩天就能吃,酸酸脆脆的,也換個酸醃菜吃吃,不然老吃鹹的。
幸好他今天出來背了個大竹筐,能多弄些回去。
水芹先不著急,這裡沒別的人,他脫掉鞋襪挽起褲管下了水。因是特地過來摸螺,自然不會太早回去,陸谷給自己帶了四個雜麵饅頭,用布袋裝著,這會兒下水了,就把布袋綁在竹筐的背繩上。
水裡石頭挺多,他翻開好幾塊總算看見了三四個薄殼青螺,長得還都挺大,就是螺殼偏脆薄,有那還沒長老的,用力一捏就會碎。
陸谷手輕巧,也不願把它們捏碎,摸下來反手輕輕丟進背後的竹筐。他沿著溪水往上面石頭多的地方走,能翻的石頭都翻了個遍,找的十分仔細認真。
甚至還叫他抓到了山溪中一種叫肚紫的小蟹,不是在石頭底下就是藏在泥水裡,因為肚子上有淡淡紫色而得名,旁的地方叫什麼不知道,他們鄉下就這樣叫,是種還挺貴的山鮮。
他在安家村的時候曾見過有人上山抓到一些,那人也沒去賣,帶回家自己炒了,吃完在村裡好一陣顯擺,說是跟鎮上那些富戶老爺們吃一個東西了。
這東西能跟花椒秋辣子炒著吃,既然是吃的,陸谷就不會輕易放過,肚紫跟青螺一塊兒抓。
看見肚紫的時候他想起這東西跟青螺都貴,可這深山不比在前山的時候,抓到東西能去鎮上賣,沈玄青腳程快,一個半時辰能出去,他腳力是比不上的。
不過他又想到,螺蟹這些東西抓了跟泥鰍一樣,是要養幾天吐吐泥的,放在水裡是能活幾天的,他琢磨著若真想去賣,趕在下山前一兩天抓一些養在水裡,也是能拿木桶帶回去的,而且比魚好帶,小蟹離了水能活好一陣,青螺他用酒泡了只留螺肉還更輕。
這麼一想,陸谷心裡就熱切起來,他得多多找些,沈玄青和家裡人吃不完了,還能拿到鎮上賣錢。
怕小蟹夾碎或是吃了青螺,他摘了幾片很大的葉子包青螺,摸到許多後葉子一包再用細長結實的草莖一捆,往竹筐裡一丟就不怕了。
肚紫在竹筐裡用尖腿劃出呵啦呵啦的動靜,有時覺得它們似乎往上邊爬了,陸谷反手重重拍幾下竹筐,剛爬了點的小蟹又掉進竹筐底部。
水聲嘩啦一下,是陸谷從泥水裡抓了只肚紫,捏住在清水中搖擺手洗一下,很快就乾淨了。
溪水因走動和涮泥被攪得渾濁,不過等人離開後,沒多久又清了。
大灰在水裡蹚了一陣,回到岸上撲稜稜抖動身體甩毛,濺的陸谷身上都有水點,他抬頭去看大灰,眼裡帶著輕輕淺淺的笑,有狗跟著是真安心,走遠了也不會覺得找不到回去的路。
這條山溪挺長的,他順著溪流找了好長一段,上游下游都翻找了,待覺出飢腸轆轆,抬頭一看太陽在頭頂,都到晌午了,這才上了岸坐在一塊兒大石頭上歇息。
鞋襪他是邊走邊挪,省得找不見了,待腳晾乾後穿好,見一旁草叢中有能吃的紅果,便將那些都摘了,蹲在溪邊洗乾淨,嘗一個甘甜甘甜的,就是太小。
見大灰湊過來,他還試著喂大灰吃兩個,沒想到真吃了,原來狗也愛吃果子。
不止草紅果,他剛才蹚水過來時還看見一棵水包兒樹,上頭結的果子都紅了,長得還大,但不知道是苦包兒還是甜包兒。這種野果皮薄汁多,熟透後一口咬破,能像水包一樣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