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裡暖和一下吧,我走了。”許黎明說,然後開啟門走出了房間,風衣蕩蕩,消失於一串串亮起的燈色裡。
許黎明沒有看見,一直靜靜站在的人在她走後半跪下來,用手撥開垃圾,拿出了那張被揉得醜陋的紙。
小心翼翼地撫平,折起。
癱軟了凍僵的身子,長長撥出一口氣。
重生這件事對於許黎明來說有利有弊,好的是她能改變命運重活一場,壞的是閱盡千帆,歸來還得上早八。
打著哈欠抓著咖啡,踩著八點的鈴聲衝進教室的許黎明如是想。
教室裡其他學生已經坐好了,大部分都和她一樣睡眼惺忪,抱著書本補眠,唯有前排的幾個身影筆直坐著,神采奕奕,尤為突出。
其中當然有林晚,她凝脂樣的眉頭微皺,似是不滿意別人進門時的動靜,見是許黎明後,那眉頭皺出了嫌惡的意味。
以往這個時候許黎明都會給林晚帶早餐,一週五天風雨無阻,但是這一次許黎明則自然地走過了林晚身側,停在了室友身邊。
“我能坐在這裡嗎?”許黎明敲了敲陶寧和孫沐雅的桌子,二人同時驚訝地抬頭,然後不知所措地沉默。
“謝謝。”許黎明當她們同意了,拉下椅子落座,然後從包裡拿出個紙袋,遞給她們。
“給你們帶的咖啡。”許黎明說。
兩個人的神情本來是摻雜著不願和防備的,如今肉眼可見地轉換成了受寵若驚,雙手接過紙袋。
一旁的許黎明沒再說什麼,腦袋枕著胳膊,閉上了眼睛,陶寧和孫沐雅則對視一眼。
許黎明這個人生得拒人千里,性格也玩世不恭,在別人眼中裡就是個典型的不學無術的富二代形象,她追林晚的事被很多人背後當做笑話來談,還有不少人暗暗心疼林晚,被這麼一個人纏上。
但是從這兩天的接觸來看,許黎明和傳言中還是有所不同的,沒那麼難相處。
被一杯咖啡就輕易賄賂的陶寧很快就恢復了話癆本色,主動和許黎明搭起了話。
她捅捅許黎明,小聲開口:“欸,你今天怎麼沒給林晚帶早餐?”
“學校有食堂。”許黎明睜開眼睛,眼珠漆黑,讓人看不透她心緒。
陶寧碰了壁,笑了兩聲掩飾尷尬。
許黎明閉眼繼續睡覺,直到再次被昨天的那陣燒灼感喚醒,帶著幾分煩躁抬眼,眼前是一片東倒西歪的背脊,清晨的陽光灑滿教室,空調的聲響混著書頁的振翅聲沙沙作響。
歲月靜好,沒有對上什麼人的眼神,許黎明狐疑地掃視一圈,眼神定格在前面一排的角落,那裡有個身影隻身坐著,低馬尾擋住了脖頸,陰影和起球的灰色毛衣融為一體。
自己的禮物顯然沒有派上用場。
陶寧似乎注意到了許黎明的眼神,她悄悄湊過來,橫插一句嗟嘆:“說實話,我有時候也挺佩服她的,一個人打三份工,還能有精力每天早起自習。”
“三份工?”許黎明回頭。
“對啊,食堂一份,學校奶茶店一份,好像週末在校外還有一份。”陶寧掰著手指頭數,“這要是我,寧願退學算了。”
許黎明想起昨天看見的那隻手,明明長在少女身上,卻是飽經滄桑。
陶寧說著說著,忽然神秘兮兮地問:“你想不想聽八卦?”
若是平時許黎明絕對沒有半分興趣,但今天,她卻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我聽別人說,她家裡之所以這麼窮,是因為她是個私生子。”陶寧往前湊了湊,“她媽不是什麼正經人,給別人當小三才生的她。”
陶寧這句話沒控制住音量,前排幾個人紛紛回頭,許黎明皺著眉頭看向角落,果不其然,剛才還在奮筆疾書的女孩肩頭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