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作揖,一個伸脖子吐舌頭的湊過來一看,立刻咆哮起來:“守龍脈的上神來啦,大家快看,這是正宗的神啊!”
於是那些水族大驚小怪著,把長情圍了起來。
“就是龍首原上那位啊,一年睡到頭的那位?”
“變成房子的時候看不出來,沒想到真人很美……”
“看守龍脈的,真身是不是龍啊?”
長情成了這裡的異類,所有人都在圍觀,但議論之餘,他們也向她作揖行禮,“拜見上神。”
雲月一直含笑看著,彷彿一切盡在掌握,沒有什麼會令他應對不及。待那些水族都見過了禮,他才帶她往他的府邸去。水下的宮殿是用琉璃和各種異寶堆砌成的,比起陸上的宮闕,更為靈巧和精緻。
一重重螺青的鮫綃,在水君抵達之前自動向兩掖展開,白衣翩翩的人在珠光下行走,展現出一種稀世的風采。水府大殿裡聚集了滿堂前來觀禮的人,雲月把她安頓在上座後,便隨侍者進去換禮服了。
長情倒很樂意參加這種盛宴,見證有情人終成眷屬,比看廟堂上勾心鬥角有趣得多。她端坐著,不時有魚蝦來勸她嚐嚐水府的佳釀,於是她看看夜光杯裡的葡萄美酒,端起來小小抿了一口。
很快新郎官就從後殿出來了,溫潤的人,換上了大紅的喜服,立刻美得驚世駭俗起來。站在那裡,心平氣和等著新娘出現,等著婚禮正式開始。
可是吉時慢慢流逝,始終沒有見到送嫁的隊伍,大堂裡的賓客低聲私語,雲月的神情也變得有些焦灼了。
“引商,”他喚身邊的近侍,“去看看究竟怎麼回事。”
引商應了,正要出去,門外有人進來,向上作了一揖道:“小妖奉我家凌波君之命,來給淵海大君傳個話。我家主君說,當初年少無知,才與大君私定終身,如今年歲漸長,愈發覺得這樁婚事過於草率了。主君的意思是,可否請大君再通融幾日,待我家主君做好準備,再與大君完婚不遲。”
雲月的臉色變得很不好看,但他並未開口,邊上的引商厲聲道:“婚事是百年前定下的,一百年都沒做好準備,這理由未免過於敷衍了。今日五湖四海的親朋都來了,凌波仙忽然說親不成了,將我家君上置於何地?”
那個水族兩手一攤,“小妖只管傳話,別的一概不知。大君要是有什麼疑問,還是同我家主君面談為宜。”嘴裡說著,倉惶拱手,“大君息怒,小妖告退了。”
趕來賀喜的嘉賓們都面面相覷,長情嘴裡的半口酒顧不上品咂,囫圇嚥了下去。
看看那位新郎官,如此尷尬的境地,倒也不顯得落魄。不過眼睫低垂著,就是這個表情,總讓長情覺得他隨時會落下淚來。本來她是受邀證婚的,現在婚都結不成了,酒卻讓她喝了好幾口,實在有點對不起淵海君。
她放下夜光杯,打算找個機會告辭,剛站起來,就聽見引商喚了她一聲:“上神!”
長情不明所以,看著他快步到了面前,“上神與我家君上頗有交情,眼下這局勢,還請上神為我君上解圍。”
解圍?長情想了想,拍胸脯道:“我這就去見一見那位凌波仙,勸她回來完成婚禮,你點個認路的人跟我走吧。”
結果引商好像並不贊同她的建議,他回首看了立在貝母屏風前的淵海君一眼,忽而對她一笑,“上神於我家君上有救命之恩,既然救了一次,何妨再救一次?喜服是現成的,上神換上就可以了。無論如何先和我家君上拜了堂,應付過這次的難關再說。”
長情聽得直愣神,這機靈抖得,簡直出神入化。隨便找個人就打算矇混,她成了填窟窿的了?
她說不行,“堂不能亂拜,會讓人誤會的。”
引商有一顆大多數水族都擁有不起的聰明腦袋,“婚書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