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只有一張臉,因為他還沒找到能讓他變臉的女人。以後就不一定了,你看他現在的樣子,怕是不比安瀾強。”
大禁聽後嘖嘖咂嘴,“您覺得成事了麼?”
炎帝看了他一眼,“大禁如此瞧不起天帝陛下?要是這麼快,他該回玉衡殿哭了。”說罷大笑,“連褲子都撕破了,可見有多猴急,急成這樣也沒成事,想不叫人同情都難啊。”
炎帝不虛此行,咧著大嘴高高興興回他的宿曜宮去了。大禁不敢怠慢,忙細細選了條褲子送下界去。
遠遠看,玄師與君上楚河漢界各據一方,大禁的步子邁得有些遲疑。剛才在風暴外圈是很痛快,現在走進風眼裡,每一個毛孔都能體驗到令人窒息的緊張感。他託著褲子欲走向玄師,想想不對,重又調轉方向呈獻給了天帝,“君上……”
天帝冷眼瞥過來,眼風如冰稜穿體,“下次再敢夥同炎帝偷窺,本君就挖了你們的眼睛。”
大禁啞然,本以為神不知鬼不覺,沒想到相隔那麼遠也難逃君上法眼。他支吾了下,“臣是從犯,炎帝是主謀。”
天帝哼了一聲,再一揚下巴,大禁得了特赦,眨眼就跑得沒了蹤影。
小心翼翼把褲子送過去,視線忍不住往下溜了溜,雖然裙子蓋住了膝頭,但想起窟窿下的皮肉,也不禁一陣心神盪漾。
她什麼都沒說,身子像一支蓄勢待發的箭,只差一點,便要拉弓上弦,穿雲破石。
他留了一份心,果然不出他所料,在靠近她的剎那,她手上徒然多出了一把琴。琴身殺氣凜冽,四弦即便在混沌不明之處,也發出瀟瀟的冷光。
他一驚,知道她這回當真動了殺心了,倒並非怕這魔琴,只是怕琴音一出,會驚動九天。
他說別,“鬧得太過了,連本君都救不了你。”
她懷抱著四相琴,猩紅的淚眼狠狠盯住他,“少蒼,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難堪不已,“這又是何必,你早晚要嫁給本君的,夫妻間做這種事,不是很尋常嗎……”
她銳聲喝斷他的話,“我說過千萬遍,我不會嫁給你,難道你聾了嗎!你如今這樣輕薄我,把我當成什麼了?”
“我錯了。”他慌忙道,“我錯了,這是最後一次,我保證不會再有下一次了,你放下琴。”
可是她不答應,知道這種事一旦開了頭,就很難保證沒有下次。
她將手按在琴絃上,只要撥下去,四弦齊鳴便會震天動地。大多時候她覺得自己沒有指望了,遇上這個煞星,保不住麒麟族不說,連自己都栽得那麼慘。
她抬起手,天帝當真慌了,“你不想想月火城的族人麼?驚動了天外天,就算本君不動手,那些歸隱的上古神祗也會親自出馬。”他一面遊說,一面張開掩在廣袖下的五指,結界隨他指尖的動作一層層築起。沒辦法,他得防著她破釜沉舟,只要將紅塵裡的動靜控制在結界之內,就可以不令事態擴大。
天帝的結界晃朗無邊,她抱著琴進退維谷。他說得沒錯,若是琴響,月火城恐怕會經受又一輪更具毀滅性的打擊。可要是就此作罷,她又咽不下這口氣,不知還要和他糾纏到什麼時候。
她向後退了兩步,心灰意冷。懸崖下就是滾滾的大壑,黃粱道探不出首尾來,必然在壑底,與其這樣沒頭蒼蠅似的亂轉,不如拼一把。
麒麟玄師真是個狠人,她居然轉身跳了下去,待他趕到崖邊時,只餘波濤萬萬,哪裡還有她的蹤跡!他悵然嘆息,總不能讓她獨自一人亂闖,於是連想都沒想,縱身跟著躍了下去。
第46章
那年長安,下了好大的一場雪。
今夕何夕,不知道啊,大約是天寶年間吧!天下大旱,皇帝用盡辦法求雨不得,好不容易變天了,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