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哄似的說:“長情,你怎麼不回答?我只等你一句話,只要你一句話。”
她喃喃著:“我的表現有那麼明顯嗎……”
他怔了怔,“座上算是認同了麼?”
將要燃盡的殘火倒映在他眼眸,他臉上的神情說不清是種什麼況味,似乎期待,卻又透著恐懼。
長情曾不止一次設想過,有朝一日會遇見這樣的情景,但就算心跳如雷,也未能忘記前途慘淡,“其實我不知該如何回答你,對於我這樣的人,談感情太奢侈了。司中應當知道,祭司是不能成婚的。”
他說沒關係,“今晚一過,明日你依舊當你的玄師,我也依舊當你座下弟子。”
她惶惑不安,“伏城,你不該追問這個。”
他的手從她肩頭移上來,輕觸她的臉頰,那若有似無的撫摩,彷彿她是世上最精美的瓷器,“請座上原諒我的莽撞,這事放在心裡太久,每常想起便令我坐立難安。我沒有非分之想,只願求個明白,若座上心裡有別人……哪怕只有別人的一點影子……”
長情說沒有,“我心裡從未有過別人。”
他忽而頓住了,指尖停在她臉頰上,似乎忘了移動,茫然又重複她的話:“從未有過別人……從未麼?”
若說是否“從未”……她曾經對雲月有過一點好感,但在得知他的真實身份時,便徹底放棄了。
喜歡和愛,到底是不同的吧。她還是搖頭,他終於露出了悲愴的笑,喃喃說:“很好……很好……長情,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
不知為什麼,這語氣聽上去讓她忐忑。心裡惴惴的,似乎和她原先的設想不大一樣。她以為兩情相悅時的互通心意應當更溫情,更讓人目眩。可這個當口腦子裡竟會蹦出天帝那張大臉來,倨傲地,不可一世地睥睨著她,咬著牙衝她點頭,“很好,宋長情,這回你死定了。”
她有點慌,轉念一想慌得沒來由。就算他知道了又能如何,她從來沒有承認兩個人之間有關。她同自己心儀的人發展感情,更不必弄得偷情被抓一樣,充滿罪惡感。
伏城的眼眸裡有閃爍的星光,他的額頭與她相抵,孩子氣地說:“你在想什麼?這時候心裡只許有我。”
那低沉的嗓音刮過耳廓,震盪進她心裡來,她受了蠱惑似的,抓緊了他身側的衣袍。
纖長潔淨的手指慢慢移動,落在她玲瓏的下巴上,順勢微抬,他低聲命令:“閉上眼睛。”
長情不是個聽話的情人,她依舊睜著那雙大眼睛,不明所以望著他。
他嘆了口氣,抬手隔斷她的視線,那一瞬黑衣消散,露出雪底金鉤的袍服來。有風起,吹動他冠上翠羽明鐺,發出細碎悠揚的撞擊聲。他在那片綿綿的金玉餘波裡低頭,輕輕吻上她的唇。
唇瓣豐澤柔軟,蘭花般芳香。如果這刻她眼裡心裡裝的都是少蒼,那該多好!可惜……即便吻著她,他也感覺不到任何旖旎,只是覺得可悲,他用蠻力拽動的情與仇,終究比不上那條螣蛇。她越是溫順,他便越如墜深淵,最後在巨大的黑暗裡窒息,甚至滅亡。
長情還懵懂著,那隻捂住她眼睛的手移開了,像初夏的蝶,停靠在她耳畔。伏城的吻是春風化雨,她沒有想到那麼冷硬的人,在面對愛情時也可以細膩柔軟。
彼此都缺乏經驗,不懂得如何在這種有趣的小遊戲裡,尋找到更龐大的快樂。簡單的唇齒相依,也有撼動靈魂的力量。長情喜歡這種感覺,帶著欣喜和少女的雀躍,悄悄伸出手,環住他的肩背。可觸手所及是一重又一重的青絲,微涼地,沉甸甸地遊進她指縫裡來。她愣了下,記得伏城為便於作戰,一向束著頭髮。
她慢慢睜開眼,近在咫尺的沉沉眼睫充滿她的視線。不對……不對……她猛地將他推開了,才驚覺現實果然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