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什麼時候,過分依賴一個人都不是好事,哪怕二之宮昶確實有那個拯救一切的魄力和實力,但是那樣真的好嗎?
人的國,和成為永生之人手中的盆景,後者不過是凝聚在時光中的珍寶,是按照他的想法塑造出來的藝術品,永遠不會有前者的生機勃勃,無限未來。
但是沒人能理解。
沒有人能理解二之宮昶是怎樣想的。
「唉——」嘆了口氣,這一代的轉生體在他人看來好似倦懶的神靈般垂下了眼簾,又長又密的眼睫擋住神性錯落之下的光影。
儘管這是一個在他人看來無比重要的場合,他仍然那般不在意,更別說他剛拒絕了一位影響力不可估量的老人,還將對方氣出了一副眼眶通紅的樣子。
懶得繼續,二之宮昶自顧自轉身離開,表現出了和之前的順從截然相反的桀驁。
北園哲人在他擅自行動時愣了一下,卻不敢阻止,只能眼睜睜看著他無視他們兩個推門離開,展現出了和情報不符的隨心所欲。
這種行為處事原本他是極為不喜的,不過經歷過險些被對方的存在感溺死的事件,他又開始理解起了二之宮昶這樣的反應。
強者總是不能和弱者等同視之。
這是好事!
十分輕易的說服了自己,他北園哲人將要追隨的人就是要如此強大自我孤高。
「哲人。」直到店裡就剩下自己和看好的後輩,宮本隼人才發出了對自己的質疑,「我錯了嗎?」
北園哲人:「宮本大人……」
宮本隼人苦笑了一下,手中的柺杖重重敲擊地面。
「老了啊。」
然後這個說著自己老了的老人目光銳利了起來。
「看來將新部門交給二之宮君管理沒有問題。」
北園哲人聞言望向全身再無一絲軟弱痕跡的老人,想著這才是那位殺伐果斷的大人的他小心謹慎的問道:「只是這樣就可以了嗎?」
宮本隼人看眼他,反問:「我本就是想和他見一面。」
因為這次安排中出現的意外太多了,北園哲人這才想起老人一開始的叮囑。
「見過之後才發現,名不虛傳。」宮本隼人釋然的說道,布滿皺紋和老人斑的手掌摩挲柺杖的頭部,聲音低弱的自言自語:「這才是秀儀大人,驅逐了神魔,肅清了舊世,只為將那被奪走的權利歸於世人。」
什麼權利?
決定未來的權利。
宮本隼人看向恍然大悟的北園哲人,老人神態慈和。
「你還是年輕。」
語氣和平時差不多,不過就是多了兩分對後輩的調侃。
北園哲人身上很少出現這種情況,因此他只是低下頭,姿態更顯謙卑和恭敬。
……
二之宮昶離開那家咖啡廳就毫不猶豫的給源輝去了電話,對面一接通他就毫不猶豫的控訴道:「你佔我便宜!」
「哎?」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源輝在發出一聲迷惑的氣音後就瞭然了。
「看來你是發現了,別生氣嘛,我不過是透過某些渠道得知宮本大人對轉生體有好感,具體是不是這個樣子,在你這通電話打來之前我也不確定。」
二之宮昶磨牙:「一推四五六,你以為我會相信嗎?」
「相信不相信的……」
源輝在監控室裡怡然自得的回道:「這就是事實。」
「源家和二之宮家聯手又是怎麼回事?」
「啊,這個啊,我不就是試試看嘛,畢竟好感虛無縹緲,切實拿在手裡的利益才是真正能打動人的王牌。」
話說到這裡,二之宮昶已經差不多明白當時的源輝抱有的心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