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此責問,溫池舟眉目颯然,一反常態的在高力面前露出溫柔的模樣。
「大將軍說什麼呢?池舟又豈是貪生怕死,獨善其身之人?不過此事之源不在我,不在你,不在君上,僅在北蠻。若有強者入北蠻襲殺各族主戰之士,挑撥離間,分化隔離,相信剛一統不久的北蠻各族立刻就會分崩離析。到時只是一族或幾族之力,以高將軍的本事,也不是不能鎮守國門,為一方封疆郡守。」
如果對溫池舟相對瞭解到向君華在這裡,一眼就能看穿他溫文爾雅下面坑死人不償命的本質。當然他沒有坑高力,不過是擺事實講道理,但起到的作用卻是不亞於指著人家的鼻子挑釁。
因為對高力這等忠心為君,為國為民的愚忠之人,任何有可能譏諷他擅權獨攬的暗示都相當於嘲笑他一派忠心鐵骨,但實際在主子眼裡,卻是隨時有可能變成引狼入室的那隻野狼。
這是高力竭力避免的情況,但現實卻總是把他往擁兵自重的方向推動,所以他離去時的臉色實在千變萬化。
那張不算俊秀但充滿了男子漢氣概的面孔冷硬的可比鋼石,刀劍敲在上頭都有可能發出砰砰的聲音,看在溫池舟眼裡充滿了無窮樂趣。
不過在他離開之前,溫池舟故作隨意的問道:「高將軍手下有支軍隊正在外城駐紮吧?」
心裡頭正席捲著奪權風暴,君臣危機的高力隨口應道:「對。」
溫池舟:「巧了,今日有地方官員通報外城幾座村子祭祀淫祠,若將軍有空,順手派人去辦了吧。兵將耿直,不會欺民壓民,若放官僚小吏前去,說不定反倒會因某些人不當的作風壞事。畢竟淫祠禁絕已久,如今突然冒出來,附近的村民有多少無辜,又有多少助紂為虐,這實在是說不清啊。」
高力聞言不感奇怪,誰讓溫池舟說的句句在理,而且沒有毛病!
「行,回頭我就派人去看看,若有淫祠搗毀了便是。」
溫池舟淡然微笑,絲毫看不出他心裡打著什麼主意:「如此就好,有勞將軍了。」
等他離開,笑容和煦溫暖,彷彿春風拂面的大丞相收起笑容,隨手一撣乾乾淨淨的袍擺。
「出來吧,偷聽了這麼久,還打算繼續聽下去?」
「呃……這不是已經說完了嗎?我還有什麼好偷聽的。」只見匪玉閣外圍的牆頭上突然冒出一顆腦袋,那真是一顆好俊秀的腦袋瓜,而且長了一張向君華的臉。
向君華傻笑:「頭一次看你是怎麼忽悠人的,看得特別新鮮,」
溫池舟揚眉:「嗯?」向君華笑了兩聲特意翻過牆頭,踏水無波的來到他身前,一手壓住橋上的圍欄,一手撐起臉頰,用一副偷看隔壁漂亮妹妹的不正經神色瞅著他不放。
「那個叫高力的人被你當槍使了,民間淫祠何等棘手,連你溫丞相都不願沾手,結果你說推給他就推給他……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在聽說大將軍到訪時,心裡頭就瞬間有了推鍋的算計?」
溫池舟神色不變的道:「你覺得我是算計好的?」他微微一笑,想到前不久的爭執,這次他沒有隨口敷衍下去,雖然真話比敷衍更敷衍,「不過隨手落子,只是他會答應我並不意外。」
也就是那位大將軍從頭到尾都被你把控在掌中,這輩子翻不了身的意思唄?
向君華抖了抖身體,這才意識到平時溫池舟「使用」自己時有多溫柔。
溫池舟略感無奈的看著他,也不廢話,直接問道:「有事?」
向君華連忙搖頭:「沒事,但就是有點兒關心北蠻的局勢。」
溫池舟揚起眉梢:「哦?」
關心北蠻?為什麼?
向君華猶豫的眨眨眼睛:「其實是這樣吧,你不是說修士不可以隨便參與人間大事的嗎?我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