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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大妖的執念是恐怖的。
哪怕是遺忘,它的心記得,它就會永遠受到執念驅動。
不然,遊走四方,斬妖除魔的賣藥郎也不會說,當妖怪與人心結合就會誕生此世最為恐怖的修羅之咒了!
這一刻,受到詛咒的驅使,本該安安靜靜的等待神權戴冠之時的夢鳩的髮絲一瞬變得雪白。
夢色一般的柔軟純白讓他擁有一絲微弱的足以開啟兩界的力量。
他拉開水面,本能讓他看向了惡夢之城上的那道影子。
他站在城池最高的地方,雙手迎著風舒展開自由的幅度。
衣袍逆著風向後飛旋抖動,這個男人雖然在竭力微笑,但敏銳如夢鳩卻能看出他已經精疲力盡。
不再陰謀弔詭,也沒有高深莫測,枯敗病態的身體恢復到縱身一躍的那刻。
這一剎那,彷彿某個已然度過的時光再度重臨。
夢鳩的腦子一片空白。
太宰治衝著血日的方向,他可能也不確定夢鳩有沒有看著自己,但夢鳩確實在看著他。
再見啦。
這個男人的嘴唇翕動,熟悉的越來越熟悉的滋味湧上心頭。
儘管夢鳩早就猜到自己和這個男人的關係不一般,但當記憶迴歸之後的那刻,他仍如驚雷炸響,渾身一顫!
恐怖的天雷劃破夢世的天空,展翅高飛的神鳥打破生死的界限救下人類,為此觸犯夢世絕對不容易觸犯的禁忌,以至於天罰破空,數之不盡的雷霆撕裂大妖怪堅不可摧的□□,[他]的血灑落白世。
神鳥的哀鳴響徹三千世界,[他]決然無悔的飛到天空的至高處,獨自一人撐下了所有。
這回他總算明白了。
為什麼會在穿上人類那脆弱的軀殼時生出一股熟悉感。
因為他曾為了理解一個人,無數次把自己塞到那狹窄到喘不過氣的容器之中。
為什麼他會在變成噩夢時仍順手捏了這麼一副軀體,生搬硬造的和原本的軀體融合到一起。
因為他哪怕遺忘,骨子裡仍記得那麼一個人。
為什麼會遺忘呢?
因為遭到天譴的靈魂本身就是一個易碎的水杯,靈魂和軀體維持著脆弱的平衡,這種時候一股外力的介入成了打破現狀的契機,叢雲牙推動了夢鳩意識四分五裂的過程!
本來這個時候夢鳩對太宰的記憶會被叢雲牙抹消,方便它操縱那時懵懂如新生兒的失憶大妖,然而他對這個人類的執念強大到硬生生以那副殘破不堪的姿態轉化噩夢,反制住叢雲牙的邪念。
記憶在雙方交鋒時就此沉落深海,但這卻是一個好訊息。
失落的總會被找回來,抹消的卻再也找不回來!
關鍵時刻夢鳩做下這個決定時,難說是不是堅信自己一定不會忘記太宰這個人。
只是現實比他所以為的還要幸運。
因為從沒被他考慮在內的太宰本人冒著巨大的風險來到徹底忘記他的噩夢之主身旁,這個行為加速了夢鳩找回記憶的速度,失落的記憶拼圖被潛意識一片一片打撈完畢,只差最後的臨門一腳
現在,太宰治就這麼暴力的踹了他一腳,充滿了這段時日以來的惱怒不快!
惡夢之城上的那道人影毫不猶豫和記憶之中一模一樣的帶著解脫與放鬆的表情墜落下來
而這一次他來不及去救他。
他來不及了
一百六十
哪怕是為防止成神儀式發生意外, 夢鳩也不該去理會這個自找死路的人類。
可是妖怪永遠那麼誠實。
誠實到在自己的心面前做不到欺騙自己。
對夢鳩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