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被任何人或事幹擾嗎?
太難了。
人類是會被情感操控的可悲動物。
如果珍視之人的背叛令人痛苦,那死亡導致的分離應該是她遇到過最痛的吧,因為當事人的本意並不是這樣。
白鳥凪一點也不想把和虎杖悠仁一起相處的時光歸類於浪費時間。
那些時光並不是為了現在的痛苦才產生的,但確實導致了這個結果。
她不想這樣,虎杖悠仁也不想這樣。
那到底是誰的錯呢?
她混沌的大腦電光石火般意識到虎杖悠仁裸體的意義。
像被重錘擊打然後清醒了一樣,原本哭得發抖的白鳥凪停頓了,她想要站起來,然而身體不允許,於是比之前更狼狽地倒下。
她好不容易清醒一點的大腦比之前暈得更狠了,她聽到了尖銳的耳鳴,眼前黑漆漆的,喘不上氣,手腳舌頭……全身都麻麻的,心臟好像要從胸腔裡跳出來。
她感受不到自己的手腳,一切都遠去了。
好像是低血糖,又好像不是,白鳥凪只能大口喘氣。
她隱約聽到狗卷棘的聲音,還有腳步聲,然後有東西籠罩了她的口鼻。
狀態穩定下來後,她意識到那是紙捲成的筒。
白鳥凪躺在狗卷棘懷裡,對方很沉穩地托住她,這個姿勢很熟悉,但她沒有餘力思考這些。
心臟還是跳得很快,她努力瞪大眼睛,視野清晰了一些,難以置信地質問:“你們……要解剖他……?”
帶著哭腔的聲音讓她厭惡,她痛恨自己沒用的樣子,但出於生理原因,她甚至只能斷斷續續地說完這句話。
比這更噁心的是……
“在那些人……骯髒的……陰謀之後……”白鳥凪掙扎著坐起來,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五條悟和家入硝子,“你們要……解剖他嗎?”
“不可以……悠仁應該被火化……你們不能這麼做……!”
她沒有力氣,只能勉強坐在地上,仰視著。
五條悟站在那裡,他那麼高,戴著眼罩,和他背後的家入硝子一樣看不清神色。
就算開領域她也沒有一絲一毫帶著虎杖悠仁的屍體在五條悟手下逃脫的可能性,何況她現在根本做不到。
白鳥凪感受到另一種,和麵對虎杖悠仁的死完全不同的絕望,冰冷冷地滲入心臟。
她相信虎杖悠仁的死和五條悟無關,不然他當初也不會強行把虎杖悠仁的死刑改為實質無期,但是對方是咒術界的中流砥柱。
他真的會放棄解剖虎杖悠仁的屍體、為解決兩面宿儺、為咒術界做貢獻的機會嗎?
畢竟虎杖悠仁死了。
總監會的所謂高層趁他出差搞事情,是仗著他這樣的性格嗎?
白鳥凪不瞭解,白鳥凪不想賭。
如果是她自己的屍體,她覺得無所謂,畢竟她已經死了,身後事與她無關。
但如果是悠仁……
如果是虎杖悠仁被人故意害死後,屍體又被侮辱,她就難以忍受。
如果是因為兩面宿儺的話……
她意識到了什麼,有些急切地說:“我可以……!”
“不會解剖的。”
五條悟打斷了她的話,直接坐在了地上。他平時就很散漫,現在盤腿坐在地上、脊背微彎的樣子更加沒有所謂最強該有的形象,反而像個輕佻任性的不良少年。
甚至乾脆把眼罩拽下來,像丟垃圾一樣甩到一邊,和粗暴的動作相反,他的語氣鄭重得好像不是五條悟本人:“不會解剖他的。”
他身後的家入硝子沒有說話,角落的伊地知潔高一如既往,安靜得像個死人。
那雙曾經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