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洩的事情保護自己岌岌可危的精神狀況。
為了不弄髒虎杖悠仁的屍體,她不得不把推車推遠點,用力過猛以至於她差點栽在自己的嘔吐物上。
宮老闆精心製作的美食以這樣醜陋的姿態散落一地,她感覺自己像個罪人。
眼淚早已盈滿了眼眶,不間斷地落下,她全身無力,根本看不清周圍的情況,只能跪在那裡佝僂著背才能穩住身形。
嘔吐物特有的酸臭味刺激著鼻腔,白鳥凪覺得一切都太噁心了,導致她頭暈目眩。她現在只想不管不顧地趴在上面痛哭,她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有個人強硬又溫柔地把她拉遠了些,她覺得狗卷前輩真是好人,然後就要躺在地上把自己蜷縮起來捂著臉哭,即使地板也冰冷堅硬讓她感覺骨頭都在痛。
但狗卷棘又把她拉起來了。
她開始覺得他好煩,坐在地上哭得更厲害了。
她想一個人待著,讓全世界有生命有思維的東西都滾得遠遠的,包括她自己。
然後有人溫柔地把她按在懷裡,這大概算是個擁抱,和釘崎那個不太一樣。
她本來想掙扎的,但她現在比起熱,更討厭冰冷的東西,而且她的臉貼著狗卷棘的脖頸,清晰地感受到對方大動脈裡血液的奔流湧動。
他是活著的,熱乎乎的,此時此刻,和她一樣情緒波動很大的。
白鳥凪很多很多年沒有和別人這樣狼狽又放肆地親密接觸了,她意識到自己臉上的眼淚全蹭在他身上了,她不知道自己嘴上有沒有沾著嘔吐物,或者衣服上有沒有蹭到,她現在的一切都很狼狽。
鼻尖的味道很熟悉,之前有次出任務遇到下雨,狗卷棘把外套借給了她,她本來想拒絕,畢竟那是他剛剛穿過的,會殘留不屬於她自己的體溫。
但是狗卷棘是好意,她不想傷到他,拒絕的話吐露之前就已經能預想到對方垂頭喪氣的失落樣子了。
所以只好同意。
那件外套上還留有對方的體溫,說不上噁心,但是很令她不適,她感覺自己的領地被入侵了。
還好味道很乾淨,是那種暖洋洋的味道,不然她可能會控制不住表情。
她當時儘量自然地笑了笑:“謝謝你,狗卷君。”
狗卷棘沉默了幾秒,搖搖頭,打字道:【你不喜歡的話可以拒絕的】
面對那雙溫柔關切的眼睛,白鳥凪只能堅強地說:“沒有這回事,我很樂意。”
狗卷棘似乎是信了,眼睛笑得彎彎的,看起來很甜。
>r />
當時的白鳥凪鬆了口氣。
現在的白鳥凪不知道狗卷棘什麼表情。
如果有人把眼淚什麼的糊在她身上,她只會讓那個人滾,更別提嘔吐物了。
她大概永遠成為不了狗卷前輩這樣溫柔善良的好人。
這樣想著,她更用力地用臉壓他的肩膀,好像這樣就能更深入地感受到對方的溫度。
大概是之前有過鋪墊,或者人脆弱的時候真的很需要安慰,她在這樣的溫度和味道里感到安心。
她真的很後悔沒有在虎杖悠仁還熱乎乎的時候好好擁抱他。
在上高專之前,只有兩個人誇過她溫柔,悠仁死了,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保護好老闆。
她覺得自己像個不可回收垃圾。
那些人說她是災星,是惡魔,她一點也不想這麼覺得。
但那些傷人的話總是在她最不想聽、最無法接受的時候自己冒出來。
人能控制自己的想法嗎?
人能控制自己的思維嗎?
人能控制自己的情緒嗎?
人能告訴自己什麼是對的就可以全身心朝著那份目標前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