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五條悟是最強的話,別人總能找到機會讓他分身乏術。
他總是表現得很輕佻淡然,從不表露疲倦。
但他是人,不是神。
“以後成為、特級……”
白鳥凪吸了吸鼻子,接過狗卷棘遞過來的衛生紙,然後擤鼻子。
剛剛如有神助的流暢消失了,她現在說話還是一卡一卡的:“我也不去、外國了。”
五條悟的眼睛微微睜大,臉上略微沉重隱忍的神色逐漸柔軟下來,是另一種不符合麻辣教師五條悟往常形象的表情。
他簡短地應了一聲,帶著清淺如紗的笑意:“嗯。”
狗卷棘蹲在白鳥凪旁邊,看了看五條悟,又看了看白鳥凪,拍了拍她的背:“金槍魚蛋黃醬!”
家入硝子微笑著。
伊地知潔高站在無人在意的角落,低頭淺笑。
這歲月靜好的場景中,突兀地出現了不該出現的聲音。
本該在白鳥凪身後安安靜靜當個死人的虎杖悠仁坐了起來,看著自己大大咧咧地感慨道:“哇,還真是□□啊。”
全場目光立刻向他看齊。
伊地知潔高指著他嘰哩咕嘟地說不出半句人話,狗卷棘一臉懵逼地瞪大了眼睛,見多識廣的五條悟直接笑出聲。
“學姐……?”原本掀起白布看自己的虎杖悠仁立刻慌亂地遮住下半身,然後注意到她的表情,“學姐你怎麼哭了?!”
白鳥凪呆呆地看著他。
她髒兮兮的,一點力氣都沒有,比和虎杖悠仁第一次見面時還狼狽。
那個時候虎杖悠仁甚至和她不是一個學校的,都願意安慰被欺負也不明白怎麼反抗的她,還願意喊他學姐。
現在也不會嫌棄她。
白鳥凪又想哭了,她哽咽著伸出手:“悠仁,抱抱……”
虎杖悠仁很乾脆地用那張目的是遮蓋他屍體的白布裹住下半身,然後比體育生還矯健的敏捷身姿跳下推車。
他的擁抱溫柔又有力度,沒有衣服的遮擋,白鳥凪能更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熱騰騰的生命力,像是永不熄滅的火光,她覺得他更像是太陽。
“對不起,悠仁……”白鳥凪把頭埋在他的肩窩處,努力不把眼淚鼻涕蹭他身上,但又不捨得放開,“但現在的你是熱乎乎的,所以……”
還能夠在他還是熱乎的時候擁抱他真是太好了。
比她小一歲的虎杖悠仁總是表現得比他本身的年齡還要成熟,他像安撫孩子一樣輕拍她的後背:“會感覺噁心嗎?”
“不會哦。”白鳥凪抬頭看他,眼眶裡盈著的淚水蓄不住順著臉頰劃下,“我現在覺得熱乎乎的也很好了……”
頓了幾秒,白鳥凪輕輕地推開他,皺著眉單手撐地:“但是黏糊糊的……還是好惡心……”
虎杖悠仁知道白鳥凪在說她自己,不以為意地拿起白布的一角擦了擦蹭在肩窩處的液體:“我覺得還好啦。”
戰鬥的時候不是更髒嗎?
虎杖悠仁記得自己之前血呼啦的,渾身是汗和泥土。咒專的人還怪好的,幫他洗乾淨了。
他抬頭看向周圍的人:“那個,能給我衣服嗎?這樣好丟人啊……”
他話沒說完,白鳥凪就一頭栽了下去,狗卷棘頗為熟練地接住她,沒讓她的臉和地面親密接觸,然後看向咒專偉大且權威的校醫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走近這三個湊一堆的學生,慢悠悠地說:“大喜大悲身體受不住了而已,她之前戰鬥很激烈,還開了領域,本來就很虛弱了……要好好休息然後補補。”
在場唯一一無所知的虎杖悠仁震驚了:“學姐開了領域?!”
他頓了一下,困惑道:“領域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