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都半數凋零了吧。
袁彬說著,飲下了一杯酒,人老了,就要識時務。一朝天子一朝臣,要懂得給年輕人擋路不然你自己不走,陛下也會幫你走的。
大人,您醉糊塗了。
王喜急忙勸道,小心隔牆有耳。
哎
袁彬低聲喃喃自語,項大人的事兒,才剛開始你且看著吧。咱們的陛下啊,和他父親不一樣,不一樣啊
六月初六,三法司當堂會審兵部尚書項忠與武選司郎中姚璧,接受內侍司禮監太監黃賜的賄賂,在京師選兵時,暗箱操作,將黃賜的弟弟黃賓選為了江西都司指揮使的案子。
這個案子牽扯人數甚多,按理說怎麼樣都要審個好長時間。而且項忠當場抗辯,反駁說自己與黃賜毫無私情。
但就是在證據並不充分的情況下,當日就被左都御史李賓定罪,確認了這一干人等確係利用各自在軍中的實權,私相授受,賣官弻爵。項忠更是被指私通內廷近侍,居心不良。
李賓將定好的罪名寫成奏摺,經由內閣,遞交給了皇帝。
六月初九,公審後的第三天,朱見深下旨,將項忠削職為民。項忠之子項綬貶至湖廣九溪衛。姚璧被貶廣西思明。黃賜降為長隨,往南京司香。其弟黃賓削職為民。興寧伯李震降為左都督,發往南京閒住。守備靖州指揮使莊榮降為指揮同知。甘肅參將都指揮同知劉文降為署指揮使。(註釋2)
其餘一干人等,也都被降職的降職,罷官的罷官。
項忠在朝中經營了三代的人脈勢力,被徹底瓦解。從他稱病拒絕上朝,到徹底失勢被貶,前後連半個月的時間都沒有。
其中,除了一開始秘密揭發黃賜的情報來自東廠校尉,而黃賜本人因為是內侍,這一點也讓人無可厚非。
至於彈劾項忠和姚璧的摺子,是監察司的監察御史馮貫和左給事中郭鏜聯合上的。二人都是諫官,與廠衛並無瓜葛。
之後所有的抓人,審案,結案,都是由三法司執行,沒有丁點廠衛的勢力和人馬介入。
而最後朱見深下旨宣佈他們每個人的處理方法,也是透過給事中的。
刑案重歸三法司,下旨必經六科,奏本必經內閣皇帝用內閣聯署呈上的摺子上的句子,狠狠打擊了聯署牽頭人項忠的臉。
星海匯的包廂內,萬達和好不容易從書山文海里解脫出來的邱子晉先到一步,討論起了這些日子的案情。
沒有證據也能這麼判麼?
聽到判決的結果,萬達無語。
之前這幫諫官,監察御史什麼的,不是一天到晚彈劾我,說我們北鎮撫司屈打成招,製造的都是冤假錯案麼?
萬達面容扭曲地看著正在喝茶的邱子晉,你們刑部倒是不打,但是你敢說這案子判得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