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一般,錦衣衛乾的?錦衣衛里居然有內鬼?
是事發前一天的晚上,就有錦衣衛潛入浮樑縣大牢,企圖將證人榮氏滅口,被楊千戶當場擒獲,後來此人趁亂自殺。卻沒有想到,他居然還有同夥,在大夥啟程回京的路上,居然對小萬大人痛下黑手
是何人?是誰指使的他們?
朱見深見覃昌眼神閃爍,分明是有內情的樣子,重重地拍了一下身前的几案,大聲叱道。
錦衣衛千戶慶雲伯周壽,周國舅。
覃昌說完,拜服在地,久久不敢抬頭。
聽到要殺小郎舅的幕後指使,居然是自己的親孃舅,朱見深都一時語塞,頹唐地跌回了椅子上。
國舅,國舅為何要殺我的弟弟我弟弟與他無冤無仇,連面都不曾見上幾回
萬貞兒淚眼婆娑地看著朱見深,臣妾知道自己不得太后娘娘的喜歡,連帶著他們也看不上我的弟弟。所以宮內回回家宴,臣妾都不叫兩個弟弟與周家的人碰上。即使遇上,我兩個弟弟也都對國舅家退讓三分他為何,他為何居然對我小弟下此殺手
萬貞兒說著,屈膝跪下,小汪直也跟著一同跪在了下來。
陛下,慶雲伯是內親,是陛下的孃舅。可是星海他也是臣妾的心頭肉啊他才十八歲,尚未曾娶親,還什麼都沒有開始。求陛下,給臣妾做主。求陛下,救救臣妾的弟弟啊
說著,萬貞兒不顧自己剛病癒不久的身子,對著朱見深連磕了幾個響頭,腦袋上都磕出了血痕。
小汪直聽說他的素素糟了那麼大的罪,居然還是被叛徒所害,小孩子氣的發抖,又不能做什麼,只能跟著萬貞兒一塊咚咚咚地磕頭。
求求陛下了,求求陛下了。
朱見深見到他們娘倆個如此悽慘,又想起這幾天詔獄那邊呈上的卷宗,記錄著慶雲伯這幾年在京內乾的各種好事,氣的本來天生稍帶青白的膚色都漲的通紅。
他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腦袋,咬著牙,吩咐覃昌先退下,著懷恩傳令,宣袁指揮使和楊千戶入宮在武英殿面聖。
萬侍長,阿直,你們放心。
朱見深親自走下堂來,將他此生最摯愛的女人扶起。
朕不會叫小郎舅有事的。沒有人可以欺負萬家的人,哪怕這個人,是朕的親舅舅
甚至是親生母親。
朱見深在心中默默地說道。
萬貞兒在宮女和汪直的攙扶下緩緩起身,一路將朱見深送到昭德宮的宮門口。
照壁外頭,石榴花開的如火如荼,一重樓子頂著一重樓子,重重的紅花壓低了枝頭。
萬貞兒一手攙著汪直,一手扶著花枝,望著遠去的龍輦,低聲念道,弟弟,撐過這一次
我們萬家的氣運,還在後頭。
這是楊休羨頭一回進宮,以他的年紀和品級,若不是事關萬達和慶雲伯,還真的輪不上。
身著代表著千戶身份的紅色錦衣衛飛魚服,在東華門外下了馬,驗了腰牌關防,跟著袁指揮使和前頭領路的懷恩太監,走過文華殿,穿過皇極門,來到與文華殿相對的武英殿門口。
楊休羨閉氣凝神,等待皇帝陛下的召見。
現下是未時一刻,乃是一天之中最炎熱的時間。
整個前朝三大殿連帶皇極門以南的區域沒有一點樹蔭,走在漢白玉的石階和青色的金磚上,教人的汗水不禁如同雨水一般地往外頭冒著。
懷恩在前頭快步走著,用袖子擦去額頭上的汗珠,時不地時回頭偷偷打量這位頭一回進宮的楊千戶。
發現他也不知道有什麼涵養功夫,居然沒出一滴汗不說,整個人也是平靜肅穆,既不惶恐,也沒有過多的興奮表情,沉靜得教人刮目相看。
不愧是小萬大人經常提及